一阵轻风拂过,将地上的一堆红叶轻轻吹散,紧接着又抚过南梦的双颊,清净恰意。
这样满满当当的日子她很是喜欢,自从七月初送走宴辰泽后,她在武楼的每天都过的很充实富足。
上午跟暗阁阁主习武,同因孔之讲义,下午跟着陆风知和李奉直那两个老头学习机械构造和审讯手段,晚上隔几天还要翻越殿里总务。
好不容易有个清闲的傍晚,不是被那隔壁的齐峻毅吵着闹着教他武道,就是被睦农和司翔抓着打牌九,甚是好几次还被季常给赶了出来。
所以,当某个傍晚,他们三人拉上某个不学无术的话痨学长,在露天草地大喊着“连对”“飞机”“王炸”之类的粗语时,总是会有路过的学子投来惊奇的目光。
对此,墨萧表示很是乐意。
只是若微学姐好像一直都不太爱跟人接触,南梦见到她的次数寥寥可数,不过几乎每次都可以看韩良那一副笑脸围着她转。
似乎对于这位高冷清雅的学姐,他总能比别人先一步知道行踪。
对此,南梦只望着能早一点喝上他们的喜酒。
今日阁主走得甚早,也不知是满意了她的武道,有意给她放一节课假,还是已经对她产生了放弃的想法。
不过总之,她算是有了时间来好好盘算一下八月二十八日晚上要做的那件事情。
时间是定好了的,人她也是非杀不可的。
这件事花费了那么多人的心力,即便她再不愿意,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拿什么理由来搪塞过去?
大雁自天空从北由南划过,落下一道孤独,带着秋高气爽的清凉意和丝丝划破天际的展翅声将视角转移至江南。
京都八月深秋,江南九月深秋,因此,八月下旬时分,江南的枫叶还带着些枯黄,却是给怡人的天气又增几分舒爽。
老人伫立于潭州江边,望着苍茫江水,水面上氤氲着白雾,清晨时分便已然有船自上游而下,开往京都方向。
船是一叶小舟模样,清晨的雾很大,所以隔得近了些才能看见船上的人。
是两位身着淡白衣裳的姑娘。
“嘿,淼淼姑娘也真给你面子啊,一封信就过来了嘿。”
老人身后站着一位邋里邋遢的老头,粗布破衫,左下巴有颗很大很黑的痣,年岁似乎要比老人大上许多。
老人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淡淡地开口道:“她走水路回京都,只是顺便来潭州,估计我们又得吵上一架。”
“哈哈哈,殿长啊,您和淼淼姑娘还真是冤家!”
风韩龄打趣间,船就靠岸停在了两人面前,木依依撑浆稳住船身,让皓淼淼走了下去。
“你来了。”
沽君子对她浅浅一笑,但皓淼淼似乎并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刚下渡口,面色就冰冷了一层。
“为什么让户部掺和进来?”
沽君子微微低头一笑,缓声道:“只有这样,王君才会对他的叛变深信不疑。”
说罢,沽君子神色突然冷下来,道:“明博已经知道了,我就怕他会带司文过去,你需要早点到京都。”
皓淼淼神色凛然一冷,眼神里突然现出一道寒光,扫向他身后的破布老人,让风韩龄不禁惊得一悚。
“沽君子,这是最后一次。”
说罢,皓淼淼转身离开。
“淼淼。”
老人猛然叫住了她,有些担忧道:“回去后就别走了,她身边不安全。”
“你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