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换作是别人,太子一定会再留一留的,但他知道,司南梦一定不会喜欢。
……
今年的初雪下的特别大,至十一月初之后,延绵至半月的大雪将整个京都淹没在漫天的银白色里,一片洁亮的空灵。
十一月中旬这天,是怀王府最热闹的日子,也是整个京都最热闹的日子。
飞雪为聘,红烛为媒,结并蒂良缘,百年恩爱。
当裴媛身着红色嫁衣走进怀王府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一生,她定会幸福安乐。
绵绵瓜瓞,代代簪缨,红丝彩帛,洞房之欢。
“至此以后,我的媛儿就是怀王妃了。”
裴媛脸上浸着温柔的红晕,在男子的胸膛之上娇羞含黛。
“王爷一贯会取笑妾身。”
祁逸微微垂目望着她一笑,柔声道:“别叫王爷,叫夫君。”
“恩,夫君。”
裴媛两颊间的红晕渐渐染成了一朵花,无比娇艳。
其实,祁逸真的爱裴媛吗?
也许会爱吧。
……
十二月初,江南的雪在比京都迟上一个月的这天,终于是落了下来。
天空洋洋洒洒地飘落下雪雨,绵长静谧,将石板路浸得湿润,叫严寒之季又多上一层冰霜。
江南达州的某处安静的小院里,正熬着一壶药罐,小厮搓了搓手,放到壶上蹭了些热度,这才揭开壶盖,舀了一碗出来。
里堂内,有两位老人正在下棋。
“老爷,您的汤药好了。”
小厮恭敬地将汤药呈到两位老者之间,俯身行了一礼,退出房门。
风韩龄看了旁边的汤药一眼,瞥向对面的人:“你真的要吃?”
对面的老人执黑子走了一步,缓缓拿起旁边的汤药喝了下去。
风韩龄一时皱了皱眉头。
“唉,我真想知道,若小司知道是我给你下的毒,她会怎么样?”
沽君子微微放下碗,转头看向他,笑着道:“她不会怪你的。”
风韩龄不禁摆了摆头,走了一步白子,叹息道:“没想到,我回南昭的第一年还是和你过除夕!”
沽君子看着他,不禁一笑:“急什么,年后你不就要回去了?!”
风韩龄斜眼瞥了一眼对面的老人,食指扣了扣棋盘,“该你了。”
老人将棋子往合盘里一扔,面色无奈道:“我输了?”
“啊?输了?”
风韩龄一懵,看了一眼棋盘上歪七扭八的黑白子,不由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向对面的老人得意一笑:“我又赢了?”
老人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感到十分疑惑道:“你说你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头子,又看不懂棋盘的,怎么能次次都打赢我呢?”
“哈哈哈,这叫天赋!”风韩龄得意一笑。
老人十分不解地叹了口气,开始回收棋盘上的黑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