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京都?”
司南梦拱手拜礼,道:“回王上,姨是年前入冬时来的京都。”
“入冬……”王君缓缓重复了一句,不禁叹道:“回来四个多月了,一次都没来见朕。”
司南梦听得有些懵,听王君这语气,怎么还带着嗔怨?!
“这件事又是太子做的吧?”
南梦猛然抬头一惊,她注意到了王君话语间的那个“又”字。
只见王君深邃的眸子里竟闪过一分笑意,令人由心底起了层鸡皮疙瘩,见她不语,不禁勾嘴浅笑了起来。
“你不用在朕跟前装糊涂,朕这几个儿子是什么货色朕心里明白,你直说就行。”
司南梦顿时再拜一礼,小心的试探道:“王上,是早已经知道此事了?”
“不知道。但朕猜的到。所以你也别想着在朕这替他们遮掩过去。”
司南梦不禁深深呼了一口气,道:“那臣,就说实话了?”
王君闭眼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刺杀一事,是太子做的,不过原因臣不知道。毒药一事,臣若猜得没错,应该是三殿下的手笔。”
“宁儿……”王君微微思忖了一下,不禁叹息道:“因孔之教了他十多年,没想到还是这般不成器!”
其实不只是王君,就算是她,也看得出来此事的破绽和冲动。
且不说想凭一个宫女扳倒太子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事件本身,也存在着许多问题。
比如,畏罪自杀和他杀就算手法上一致,一些有经验的仵作也是完全可以看出区别的。
只不过,这些区别就看王君需不需要它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所以,南梦能肯定,就算自己不说,王君也一定能猜到。
王君不由叹了口气,拿过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悠闲地开始咀嚼起来。
“你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杀那个主持,之后可以让殿里去查一查。”
“是。”
王君微微点头,咽了口里的吃食,抬手示意了她一下,“下去吧。”
司南梦拱手拜了一礼,转身退出了屋子。
门外的何公公见她出来,笑颜拜了一礼,起身进了屋子。
南梦脚下的步子不由微微放缓了一下,心上顿时更加多了层疑虑。
她总觉得王君对她的态度不像是君臣,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即便她将来要成为王君掌控户部和工部的棋子,但也不至于是能让王君谈及皇子们暗地里勾当党争的人吧。
……
正月十四日正午至十五正午是为期一天一夜的太祖祭拜,这种祭拜不像大殿祭祀是为民祈福,而只是祭拜历代德明君主。
循照旧例,应该是由王君和王后带领皇室子弟祭拜的,但不知为何,王后近几个月来连连病重,甚至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所以今年便没来祭祀。
而像这样的太祖祭拜,自然是与司南梦这样的八品小官没有丝毫关系了,只是却苦了像因孔之这样的二三品朝官,还得随伺在外殿。
对此,南梦十分庆幸自己在外交寺,礼部和太常寺这样掌礼节仪度的官署部门只是个八品小官。
这若换到了清明殿,估计她会被这些礼节给折磨疯了,不过还好,清明殿是断然不可能会有这些规矩的。
要知道,那殿里可是连年节前后都是清一色的忙碌!
所以,得了个清闲的司南梦,终于趁着这个早春时节将国寺给逛了一圈,然后跟着几个尼姑从静文主持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