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君子微微一笑,拱手作礼:“臣不敢。”
“哈哈哈,这天下哪有你不敢的事?!”
王君一边说笑着,一边开始收棋,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沽君子的神色。
沽君子面容带笑,一如既往的平易亲和,但那深邃的眼神中却又透着令人难以看透的算计。
王君知道,这是他一贯给人的感觉。
所以,他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将白子往盒盘里一扔,直接抬头看向沽君子。
“情报司司长一事,你就没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沽君子眸光顿时闪过一丝寒意,随即被和颜悦色掩盖,笑着看向王君道:“情报司司长联合北寒,在任迎走私一案中多次泄露情报,犯有通敌之罪,现已认罪伏诛。”
王君顿时盯着他看了一秒,不禁冷笑一声:“哈,你是想说,朕亲自培养的钉子被北寒给策反了?!”
沽君子眸光瞬间震然,立即起身拱手跪地,道:“臣不敢。只是王上,人都是会变的。”
王君低头打量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微微一勾唇,复而又继续收起棋盘上的黑子,动作慵懒而悠然,却让人不寒而栗。
“沽君子,无论你是在提防朕还是为了权力,这个位置既然那孩子想要,那就只能是她的。”
沽君子突然沉默了下来,面色止不住有些落寞,不禁道:“难道您就不认为,臣这样做本就是为了她。”
王君眸光倏忽一惊,顿时抬头看向他,不禁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下去吧。”
沽君子复又再拜一礼,缓缓退出亭子,何公公随即查差人去收了棋盘和桌椅,候到了王君身侧。
暖风浮动,阳光柔和,夕阳从天边而来,洒在红色的龙纹石柱上,华丽而高贵。
王君负手立于亭上,不禁将目光投注于亭下的流水之上,思绪万千。
“老何啊,你说这老头究竟在盘算着什么呢?”
何公公自王君身侧俯身作了一礼,笑着道:“奴才以为,无论殿长大人做什么,应该都是为了王上,为了家国。”
“哈哈哈,家国?!老何啊,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还是没能看透他啊。”
何公公顿时不解道:“奴才愚钝。”
王君突然侧目看了他一眼,不禁勾嘴一笑:“他心中是没有家国的。”
何公公不由大惊:“殿长大人这些年所作所为都是为南昭和王上,他心中怎么没有家国?”
王君不禁有些喜欢何公公的耿直,竟转过身来,对他笑着道:“你被他骗了。”
何公公顿时被吓得一悚,立马俯首跪地,不敢出一声。
在王宫摸爬滚打数十年,他如何能不知道王君的脾性,即便王君恩宠非常,有些事,他也是不能听。
“哈哈哈哈哈,瞧把你吓得,退下吧。”王君突然被逗得大笑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了下去。
其实,王君也明白,有些事,他终究是不能说的。
以前还有阿梦,而现在,再没有谁了……
夕阳西落,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氤氲起一层暖意,美丽而浪漫。
这一天,王君在亭中站了许久。
何公公从远处看着,只能见他嘴里念念有词,时而微笑,时而得意,却又时而伤感,仿佛像是在对什么人述说着一些事情。
何公公知道,王君一准又是在想沽梦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