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随即对两人介绍道:“这位是余晖,我夫君。”
季常见之,一时来了兴趣,正打量着他时,耳畔就传来了司文见礼的声音:“原来是余公子,刚才不识,多有怠……”
桑月和余晖见着司文起身,不由一急,还未等他说完,就立刻起身将他扶了下去,“司大人不必这么客气,您是小姐的父亲,怎能由您来拜我们!”
司文微顿,不免笑了笑,继而坐回了位置上,而这时,桑月的眸子对上了季常看过来的眼神,两人顿时一笑。
“好些年没见了,以前那个木讷的季常如今都成季大人了!”
季常慨叹地笑了一笑:“你不也是,现在生儿育女,还管着整个江南的未央楼,再也不是那个整日里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了!”
“哈哈哈……对了,羽绾姐姐还好吗?”
“放心,她在京都很好,还买了处府邸,取名梨园,有时间你可以过去看看。”
“好啊!对了,我还……”
“哼哼!”
桑月被余晖的咳嗽声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叙旧有些不是时候,不免对大家讪讪笑了笑,转过话题道:“对不起啊,我同季常许久未见了,难免有些激动,险些忘了正事。”
说着,桑月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司文,“司大人,这是小姐从北寒托我带给你的信。”
司文眸光一呆,一时怔然了片刻,急忙拿过信封拆开翻看起来,而同时,季常也不由急声问了出来。
“南梦在北寒?!”
虽然他和司文都能猜到南梦未死,但对于南梦的情况却也是一无所知,一路上都是忧心忡忡的,如今听到了南梦的消息,不免都有些激动。
桑月缓然一笑,点点头道:“小姐刚入北寒边界的城池,就飞鸽传书了过来,她还需前往医谷修养一段时日,等到来江南,怕是要腊月时节。”
“她会来江南?!”
“当然,要不然江南里的这些事谁来帮你搞定?!”
季常一怔,旋即想到了临行前王君交给自己的任务,不免觉得有些沉重,缓声叹了口气:“查水运,查走私网,还有铸坊和海盐场……这些,还是得她来做才好。”
“走私网还好,最主要的是水运和海盐场,这两样地方小姐未安排过人,可能只能凭你和清明殿配合来做了。”
季常听着桑月的话,不由抬头大惊:“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我?!我当然是跟着小姐了解的啊!”
“哈哈哈……桑月姑娘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司文听着两人谈话,收下了信封,转而抬头加入议事,笑色看向桑月道:“南儿在信中可没少夸赞桑月姑娘的能力,能在江南如鱼得水,非一般人啊!”
桑月羞涩一笑:“司大人过奖了,不知小姐在信中可有提到对令公子的安排?”
司文点了点头:“提到了……南儿是他姐姐,知道这孩子的性情,此安排定然是极好的,只是要麻烦桑月姑娘了。”
“司大人这就说笑了,令公子的老师可不是我!”
“那不知,是哪位先生?”
“是池寒。”余晖随即接过司文的话,道:“他是一位商道天才,当年司姑娘在江南对付林家时,都是他在帮忙转寰走账的。”
“哦,原是这样,既如此,那就请余公子替我好好谢谢池先生了。”
“司大人客气。”
“你们再说什么啊?”见着三人一问一答,季常不禁一头雾水,忙着朝桑月问了过去。
桑月随即笑了一笑,解释道:“小姐说司小公子如今这一来江南,在京都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所以要将更大一些的生意交给他,正好我们这边有一位叫池寒的商贾天才,人不错,还是位武道八品的修行者,所以就让小公子过些日子跟着你一道去潭州,跟着他学习商贾之术。”
“这样啊!那好啊!对了,那位叫池寒的先生你是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说到这,桑月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转向了司文道:“说到他,司大人可是见过的啊……”
“啊?我……见过?!”
“哈哈哈……司大人忘了?他可是跟我说,有一次他假扮成窑技和小姐喝酒,还被司大人逮了个正着呢!”
司文一惊,思索不由回到当年在春楼的那出戏上,脑间立马浮现出那位秀清的男子来,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原来是他啊!当时老夫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却没想竟是……这真是巧啊!”
“哈哈哈哈……”
桑月和司文眼神相对,一时不禁朗声大笑了起来,季常见状,不免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此奇妙的缘分,倒着实让他们犹感意外呢!
夏末时节很是怡人,谈完事情之后,三个孩子也就醒了,在院中摆上一方圆桌,然后让为数不多的几个丫鬟小厮们做上几个小菜,一起上桌吃饭,如此畅饮深聊到入夜,也算是将近些时日的烦恼一扫而空。
夜静时分,望着酒桌上那些剩菜余羹和两旁把酒言欢的季常和桑月,余晖不免笑笑,和司舒心照不宣地抱过孩子们自去哄睡觉,而林清则扶着老夫人回了房间,倒是可怜了司翔,在楚楚的生拉硬拽下,帮着丫鬟们收拾残羹剩饭。
司文望着远处的那些鲜活而热闹的亲人们,一时抚须笑了起来。
“要是南梦在这儿,就更好了。”
“她冬末前会到。”
皓淼淼静静立于司文身侧,淡淡地同着他聊了起来。
“冬末……不知到时能不能赶上过年。”
“应该可以。”
“这一路上,谢谢你了。”
“不用,南梦会想着让我护你们的。”
“你总是这样,说话好像没有一丝情绪。”
“那是件很多余的东西。”
“哈哈……”
“……”
就像南梦说的那样,同姨聊天很无聊,但却很温暖,现在,司文也体会到了那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