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担忧的是你,不让我去的是也你!”
宴辰泽一时泄了气,他不正是因为担忧才不让南梦去的嘛!怎么现在好像弄得是他左右不对了!
“我……”“就这么定了,明年入春我们就去!”
宴辰泽刚欲辩驳就被南梦给打断了,无奈之下只好叹声同意了下来。
天色依旧漆黑深沉,月亮也不知什么时候被飘移过来的云彩挡住了身影,只能于空忙中隐约辨别出四周布满荆棘的树枝丫。
南梦将宴辰泽递过来的手电筒放进腰间的步袋里,百无聊赖的拿起一根树枝坐在地上画起了圈圈,等待着姨的归来。
宴辰泽见她那样自,不禁笑了起来,走过去到蹲到了她身旁,“无聊的话,给我讲讲你们那个世界的故事呗。”
南梦侧目看了他一眼,心头顿时来了兴致,凑过去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我跟你说说我们那里的学校吧,在我们那里,有小学中学,高中和大学之分,学习抓得可紧了……”
“……”
蹲在南梦身旁,看着夜色中南梦的侧面,听着南梦兴致勃勃的讲述,宴辰泽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南梦从习题册讲到试卷,再从试卷讲到高考,然后开始描绘大学生活时,自夜空中突然冒出了一道绚丽夺目的白光的。
抬头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皓淼淼从树梢上飞身落到了地面上。
南梦和宴辰泽立马起身上前。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姨?”
没时间回答南梦的话,皓淼淼立刻丛胸间的衣袋里拿出一个卷轴,对南梦道:“把木簪拿出来,对气息。”
南梦神色一正,立刻挥袖催动灵力注入木簪之上,只见木簪缓缓悬于空中,向皓淼淼手中的卷轴移动而去,最后落于卷轴之上,化作灰烟。
“先走!”
两人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皓淼淼就立即将卷轴一收,挽上他们的胳膊朝林外飞去……
凄茫的夜色依旧笼罩着整个大地,连月色都被掩退了光芒,漫无边际的天际之中,除了黑,还是黑。
黑到……直至皓淼淼带着南梦和宴辰泽掠过婺州城门口,再也体力不支地跌落在地时,南梦才发现姨受了伤。
很严重的伤!
南梦面色阴沉地看着地上那一摊猩红醒目的血液,耳边将姨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听于心间——
“夜影门……和西原暗探,交易……司文,未央楼,危险……”
“姨?!”
说罢,皓淼淼就晕死了过去,宴辰泽不由惊呼一声,立刻抬头看向南梦,却发现她的面色异常平静。
异常得让人感到可怕。
宴辰泽心下一沉,立刻出声欲去叫她,可就在这时,南梦却突然抬头道:“你去清明殿找燕雨安和主事过来,我带姨先回未央楼。”
“好。”宴辰泽随即点了点头,然后飞身离开了大街。
南梦看着自己怀中脸色惨白的皓淼淼,脸色更加阴沉了一分,立刻抱起她朝未央楼的飞身而去……
晚间的未央楼里显得格外冷清,里里外外没有一个客人,只有被官兵们管制着的工人厨师,和一些楼里的姑们。
当然,在僻静的后院的某一间屋子里,还有正在商量着事情的木依依和司文,以及他身旁的两位师爷。
屋子里燃着暖炉炭火,将外间的风雪完全隔开,很是暖和舒服,司文静静地坐在木依依旁边翻看着手里的账册和人员名单,眸光宁柔专注,神色极其认真,仿佛是在看某种工艺品一样。
突然,一股凛冽的寒流瞬间冲散了屋间的氛围,抬头只见楼主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立即到木依依身旁贴着她的耳畔说了些什么。
司文一疑,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而就这时,木依依立刻起身对他拱手作了一礼。
“司大人见谅,在下有急事须离开一会儿,若司大人对账册和人员名单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先行询问楼主。”
司文随即起身,笑着对她回了一礼,“既如此,那大掌柜便先去吧。”
“多谢大人体谅。”木依依随即再拜了一礼,然后离开了屋子。
可是司文眉宇间的疑虑却更加深邃了一层。
他能确定前个月在未央楼雅室见到的那位大掌柜是南梦,而不是眼前这位叫木依依的姑娘,所以,木依依离开时阴沉的神色,让他心头很担忧……
能让这位姑娘着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南梦!
司文眉头顿时蹙得更加紧了一分,转头看向一旁的楼主道:“不知,可是楼里出了什么事?”
楼主一惊,立刻转身对司文拱手笑着作了一礼,“劳司大人挂心,楼里并未发生什么事,而是大掌柜的一位朋友受了伤,大掌柜忙着去……”
“受伤?!”司文不由大惊,立刻反声问了过去,“什么伤?伤得重不重?!”
楼主一怔,不禁愣在了原地,可就在他正疑惑于司文的反应时,屋门却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开了。
南梦一袭黑衣应声走了进来,将两人看得一呆,楼主因为惊奇,而司文却是惊喜之余夹杂着一分疑虑。
因为他发现,南梦的面色异常阴厉。
没有说一句话,南梦缓缓转身关上了屋门,然后慢慢从腰间抽出了冷刀……
在场人不由为之一紧,即刻僵住了身子,只有司文仍然投注以惊疑的目光。
“你,你是……啊!”
楼主哆哆嗦嗦的问话声截然而止,随着他一声惊呼,司文身旁的一位师爷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同时,另一位师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司文飞身掠了过去。
南梦余光一寒,立刻反手出刀,击中了师爷的右肩,只听见“轰”的一声,师爷摔落在地,口吐一口鲜血,司文同时面无表情地后退至安全地带,给南梦腾出位置来。
依旧没有一句话,南梦缓缓转身走至瘫倒在地上的师爷跟前,催动灵力收了插入他肩臂的冷刀,然后蹲了下去。
四目相对之时,只听见“呲剌”一声,刀就抹断了师爷的脖颈,只留他一脸惊讶的脑袋,颓然倒在了地上。
也许,直到最后一刻,这个西原暗探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暴露的,更不明白为什么那位黑衣女子什么都不问,就直接杀了自己……
司文面色瞬间阴冷了下来。
南梦的灵力恢复了,但性情,似乎变了些……
“楼主,出去吧。”
司南梦拿出一块手帕,一边低头擦着刀身上的血渍,一边对畏缩在司文身后的楼主说道。
楼主身子一悚,立刻关门跑了出去。
一时间,场间便只剩南梦和司文父女,还有……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