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听令!”
“盾牌手第一排!长枪兵第二排!陌刀队第三排!弓箭手第四第五排!”
“每排间隔五步!”
将领排兵布阵,表情沉着。
“遵命…”
安西众军闻声而动,身形交织穿梭,甲胃哗哗作响。
调整队形的同时,也保持着行军速度不变,并越发靠近回鹘军阵。
两军相隔五百步。
安西整军完毕。
队列严整,杀气滚滚,无愧劲旅名声。
眼看塔拉已逃入阵中,郭昕也随之杀入。
数名回鹘将领拼死相拦,都被年迈的郭昕奋力击退。
但其步伐却被拖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塔拉越来越靠近大阵核心位置。
“杀过去!”
安西老将们不敢耽搁,扬刀怒吼,率军冲向回鹘军阵。
“轰!轰!轰…”
步声如雷。
“哗…”
黑色铁盾现身队伍前列。
“连盾!冲阵!”
“连盾…”
前排士卒双手持盾,后方长枪兵快速靠近,取出其腰间铁环,将左右盾牌相连。
“啪察!”
声音整齐划一。
一千六百面铁盾,瞬间合为一体。
“举盾!”
“呼…”
盾牌高过前军身躯。
“轰!轰!轰…”
安西八千士卒,像一面宽阔无边的黑色铁墙,快速压向敌军。
气势骇人。
前方的回鹘士兵,见到这熟悉景象。
心中不禁回想起被安西大都护府支配的恐惧。
“我们只是老了,但绝不是死了!”
这是数月前,安西军首次入北庭城时,郭昕对尹曼说的话。
当时尹曼想要携救命之恩,还有五万大军之势,从郭昕手中讨要名册。
结果被郭昕断然拒绝,并当即以刀拍桉,说出上面那句话。
在当时,回鹘人只觉得郭昕是在虚张声势。
一群花甲之年的老头子,就算今天不死,离死又还有多远。
怕不是连刀都拿不动了。
可是今天,安西军将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
安西!还是那个安西!
垂垂老矣的勐虎!也绝不是鬣狗可以觊觎!
“杀!”
八千人狰狞大喝,双目透过盾牌间隙,死死盯着对面敌军。
老兵们的脸上皱纹,在这喊杀声中都消散许多。
他们目光灼灼,双手紧握武器。
在这熟悉战场中,彷佛回到了年轻之时。
“大唐安西军!杀!”
“大唐安西军!杀!”
“大唐安西军!杀…”
众军嘶声咆孝,杀气冲霄。
恍然间,时光倒转。
数万虚幻身影,悄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虚影回首,那是一张张熟悉面容。
“老张,你把我带回家没有?”
“李老头,我给你留的酒,还有吗?”
“儿子,别忘了给你爹我烧纸钱。”
“大哥,家里又来信了吗?我想家了。”
“我也想家…”
……
最后,所有身影消散。
他们留下的虚幻声音,逐渐汇聚成一句话,飘荡在八千安西军脑海中。
“安西众将士!你们忘了大唐吗!”
“安西众将士!你们忘了大唐吗!”
“安西众将士!你们忘了大唐吗…”
声音明明虚幻,却若惊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