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张牧的要求并不高,毕竟这是其初次领兵,只要能按时抵达,就是做的不错了。
“周边各城士卒调动如何?”
“据周将军得到的消息,最晚的一支军队,也当是在今晚到达。”
“这次的调动,真是顺利的有些反常,原本以为,吐蕃和南诏肯定会趁机出手,想不到他们竟然坐视不理……”
秦远回首城外两国营寨方向,心中暗自思虑。
“看来这背后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与此同时。
南诏中军大帐内。
寻阁劝面容凝重,双目紧盯坐在对面的彪形大汉。
那人身披黑色短甲,身材高大,浑身肌肉鼓起,头顶光秃秃的。
他脸上没有表情,坐立不动,一股凶悍的气息透体而出。
而最让寻阁劝在意的是,这个大汉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让他感觉到危险。
这说明,他的实力绝对远胜自己。
“想不到吐蕃之中,除了赤德松赞,还隐藏有如此高手!”
寻阁劝心中暗自思索,随后移开目光,转向一旁同样皱眉苦思的论钦陵。
“论钦陵将军,这位将军是?”
“哦!”
论钦陵回过神来。
“这位将军乃是赞普手下大将,名为乾一!”
“乾一,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赤德松赞提起过。”
寻阁劝表情疑惑,继续追问,
“不知这位将军是什么实力?了解清楚,更有利于我等齐心配合。”
论钦陵微微点头,他对这件事也同样好奇。
而且实力这种东西,动手后自然就会暴露,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乾将军,不知可否告知?”
他侧头注视这位新的“同僚”。
“我只有玄武五重。”
乾一拿起大块鹿肉,塞进嘴中,瓮声瓮气的回答。
“玄武五重,只有?”
寻阁劝嘴角略微抽搐,眼神复杂,既有震惊,又感觉这句话是在侮辱自己。
一旁的论钦陵也同样感受。
他与寻阁劝修为仿佛,都在玄武初期,二三重之间。
而玄武后每一重的突破,比真武要更加艰难。
往往需要数年之功,才有希望精进一层。
但也仅仅是有希望而已。
论钦陵自己,已经在玄武二重卡了五年之久。
而寻阁劝,在四年前就是玄武三重。
直到今天也还在这一境界徘回,未能更进一步,达到玄武中期。
“圣武以下,皆为蝼蚁。”
乾一表情澹漠,将口中鹿肉吞下,说出了一句不太符合他形象的话。
“此话怎讲?”
寻阁劝疑声开口。
圣武以下,皆为蝼蚁。
那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他们这些站在乾元界巅峰的人,只是一些蝼蚁。
可如果连他们都是蝼蚁,那乾元界的芸芸众生,又算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不用想太多。”
乾一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他明白以自己的实力,在这里生存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自己的脑子比较笨,还是少说话为妙,以免不小心将不该透露的东西透露出去。
论钦陵与寻阁劝相对一眼,都露出浓浓的疑惑。
方才那句话,乾一说的轻描澹写,理所当然。
绝对不是什么随口一说。
两人不禁开始思索,他到底是生存在什么样的环境,才会说出那句话。
不过乾一现在明摆着不想多说,两人也只能将疑问埋在心底。
无论如何,有一位玄武五重的帮手在,终究是一件好事。
下次无论是面对秦远还是那个神秘强者,他们都不用再心存畏惧。
“报!”
帐外,传令兵声音高亢。
“进来!”
寻阁劝坐直身体,恢复严肃表情。
传令兵身形微躬,快步走进营帐。
“陛下,据斥候探查,唐国军队将在今夜汇聚成都!”
“加上前面的,总共有多少兵力?”
“回陛下,约十万。”
“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遵命!”
传令兵大踏步离去。
“调动十万人马,看来秦远是想要跟我们来场决战了。”
寻阁劝思索片刻,转头望向论钦陵和乾一。
“两位将军以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军阵上的事情,我不懂,你们拿主意就行。”
乾一摇摇头,随后拿起一根香气四溢的鹿腿,大口啃咬。
相较于动脑子,他更喜欢吃。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完全不用怕跟唐军硬碰。”
“最好的选择,自然是趁他们今晚劳师远征,士卒疲惫之时,出兵夜袭。”
“可是,上次夜袭,我们无面军伤亡巨大,剩下的人手,已经再难对唐军造成威胁。”
说到这里,论钦陵双目紧盯寻阁劝,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唉……”
寻阁劝连连摇头。
“南诏士卒不善夜袭,贸然出手,不仅无法取得战果,还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可如果什么都不做,又太过便宜了他们。”
寻阁劝眼神纠结,缓缓起身,在帐内踱步。
这两天他们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吐蕃赞普传话,让他们等援手到了再做安排。
以免没有高手支撑,两人被秦远和那神秘强者所伤。
现在有乾一在,他们自然不会再甘于寂寞,任凭秦远整顿兵马。
片刻之后,寻阁劝突然停下脚步,沉声开口。
“两位将军,不如我们今夜羊攻一番,令其无法安心修整,待明日天一亮,就全军压上!一战定乾坤!如何?”
论钦陵略微沉思后,轻轻颔首。
“就依国主所言,仅仅一夜时间,还有我们在外袭扰,就算那秦远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完全掌控手下力量!”
定下计划后,寻阁劝立即着手安排。
命令五万南诏军,和剩下的所有无面军,推进到距城墙三里的位置安营扎寨。
一时间,旌旗招展,卷起漫天烟尘。
仅仅平静几天的成都,气氛再度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