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从地上站起来,向靠近麦加的地方跑过去,狼牙和林崖看我动了后才跟在我身后也向那里移动。
此时站在这边的天台上,我都能听到那边传来的老鼠的叫声。那声音很尖利,接连不断的响着,不像是鼠类的叫声反而像是野兽的嘶吼声,从声音中就能听出它们的凶性和攻击性。
其实老鼠也是我最害怕的生物,直到现在站在这里我的腿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之前在彩电塔上用望远镜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那时候我就觉得头皮发麻,而此时听到它们的叫声,更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看了看周围,找了一根管子将手中晾衣绳的一端系到上面打了死结,确定它不会松动,同时听到狼牙正对麦加说:“我们把绳子递给你,你把绳子系在身上抓着绳子跳过来,然后双脚踩在墙上攀上来,就是那种登山的姿势,你懂吧?你那边是什么情况,那些老鼠还有多久会爬上来?”
狼牙说话间我已经绑好了这边的绳子,将剩下的绳子递给狼牙,他随便绕了几下将绳子绕成捆,一扬手向麦加扔了过去。
还好绳子够长,绳捆很容易就扔到了那边的天台上,准确地被麦加接住,他一边哆哆嗦嗦地将捆着的绳子打开,一边回答着狼牙的话。
“它们...它们马上就要上来了,好多,好大,它们吃人!被吃了...陈韵和汪国恩都被吃了!”
麦加的回答有些语无伦次,可以看得出他被发生的事情吓得不清。仔细看他的手都是在颤抖的,甚至在自己腰上系绳子的动作都磕磕绊绊的不怎么流畅。
那边老鼠的叫声越来越响了,我的恐惧也在一点点积累得越来越强烈。每个人都有些恐惧的东西,有人害怕高空,有人害怕深海,有人害怕毛毛虫,有人害怕飞蛾。这种恐惧很多都不是因为曾被这些伤害过,而是一种不知道原因的单纯而本能的恐惧,就像我害怕老鼠一样。
希望一会看到真的老鼠时我不会腿软或者直接吓得晕倒。
正这样想着,麦加终于系好了身上的绳索,哆哆嗦嗦地扶着天台的边缘准备爬上去。我和林崖正一人一边抓着绳索准备接应麦加,注意力都放在他的动作上时,却突然听到狼牙一声大喊。
“快过来!那些老鼠爬上来了!”
此时麦加才爬上一半,一条腿在台子上一条腿还踩在天台的地面上。因为对老鼠的恐惧,即便是听到的狼牙的声音我也没有像那边望去,而是仍然盯着麦加,却看到麦加因为听到了狼牙的喊声而下意识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去,紧接着,我只看到一道灰影进入我的视线,冲到麦加身上,而麦加发出一声惨叫。
麦加惨叫着甩动自己的腿,整个人终于挣扎着爬上天台,不等站稳就像这边跳过来。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直到手中的绳索传来一阵强大的拉力让我下意识用力抓住时,我才看清了那道灰色的影子——变异的老鼠。
虽然说是变异的老鼠,可是我却感觉它们已经算得上是另一种生物了。它们有小型犬般大小,滚圆的身子却行动敏捷,灰黑色的毛发闪耀着一种暗沉的光芒,看起来像是一根根小钢针一样。爪子很尖,看起来很锐利,体现着它们具有良好的撕扯能力。尾巴很长,上面似乎还覆盖着一层鳞片,鳞片构成了倒刺,似乎也颇具攻击力。眼睛不像一普通的老鼠是圆形的豆子眼,而是狭长吊梢的,并且不是对称生长的,有上有下有高有矮,更显得面目可憎。最可怕的要数它们的牙齿,不知道是不是牙齿长得太快的原因,它们的嘴都不是闭合的,露出了里面参差不齐的森森利齿,看起来就像是一把把骨刀,可以撕裂一切。
比看到一只老鼠更可怕的是什么?是看到一只变异后的老鼠。
比看到一只变异后的老鼠更可怕的是什么?是看到一群变异后的老鼠!
我无法准确描述出自己的感觉,因为当你恐惧到极点时,你的所有感官似乎都消失了,神经被麻痹,大脑中一片空白,意识完全放空,思考都就此停止。
我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只知道紧紧攥着手中的绳子,连拉动都不知道。狼牙大概是发现了我的异常,上前来一把将我拉开到一边,直接走到天台边上抓着绳索想要将麦加拉上来。
被狼牙一拉我才从那种恐惧中挣脱出来,急忙转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它们,但是它们传来的吱吱的喊叫声还是让我害怕得心颤。
稍微缓过神来,我也急忙努力支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身,过去想要一起帮着把麦加拉上来。
而刚刚麦加因为慢了一点,一只老鼠赶在他跳过来前咬到了他身上,此时正挂在他小腿上撕扯着他的血肉。也许是新鲜血液的味道刺激了剩下的老鼠们,它们的叫声更加急促而狂暴,在我听来简直感觉已经近在咫尺了。可是我又不敢抬头去看看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因此只能努力把视线锁定在麦加身上,不去看那些老鼠们狰狞的样子,不过只是麦加腿上那一只都把我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