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逸寒抓狂而走,宁荞再次回到厨房里,心情大好,哼着歌,指挥厨子们挥洒锅铲。新来的丫头们嘴角直抽抽,生怕她一个不心,将食盐当成了白糖。
午膳、晚膳,宇逸寒均在书房里渡过,俩人没有照面。东方婉月让风铃将饭菜送入房里,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
为了弥补先前的误会,平复宁荞心底的委屈,东方婉月特地赏了她只金镯子。
宁荞笑着,收下了金镯子。
东方婉月此番行为,既是向宇逸寒表达她不会轻易生事的决心,同时敲打她,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
做好本分,有赏。
坏了规矩,性命难保。
*
晚膳后,十五依照吩咐送她回宁家村。
坐在马车里,宁荞心底生了疑惑,宇逸寒整日都待在书房里,好了戏要演。为何不出去寻找宁兰欣?
*
马车刚入了村,朱月娥便满头大汗迎了上来,“宁荞,快,里正叔让你去趟何山花家。”
宁荞微怔,“怎么了?”
何二河与丁芍药成亲,本是好事一桩,为何慌慌张张?
“师傅傅……”俞仙儿噘嘴,央央地走了过来,“等你整日,闷死我了!”
“放花炮,拜地,扔喜糖……都不够你瞧热闹?”宁荞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
从古至今,唯有败家子女难招呼。
塌下来了,还想着好不好玩。
俞仙儿疑道,“放花炮?我怎么没听到?”
“连顶轿都没有,更别放花炮、拜地、扔喜糖。丁芍药衣裳都没换,自个人描了妆,入了宁家大门……何氏气吧啦的,一个子儿都不愿意花。”朱月娥咬牙,道。
以往,村里妇人对丁芍药恨之入骨。
现在,只剩下唏嘘、同情和怜悯。
“太他妈气了吧。”俞仙儿气得脸通红。却忘了,昨晚还满嘴不要脸的寡妇,嫌弃丁芍药。
宁荞勾唇,人,被压榨到极致,不一定是坏事!
*
何山花家。
堂屋里,陈设简陋,全无红喜字、红绸之类的喜庆物,唯有角落里燃灭的红烛,独自凋零。
明明是办喜事,却有种冷入骨髓的森冷。
宁荞冷笑,入了堂屋。
平日里,何山花零嘴儿、果子不断,顿顿荤素搭配,红光满面。宁老二成亲,却一毛不拔。
两根燃灭的红烛,还是谁家蹭来的吧?
丁芍药咬紧了唇瓣,跪在宁忠成跟前。宁二河面色狠戾,死死盯着丁芍药。何山花咬牙切齿,恨不得吞了丁芍药。
门口处,围满了村民指指点点。
“刚刚成亲,便要和离?”
“我从未听过如此奇事!”
“宁老二想着娶了丁芍药,便是大的恩惠了。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想和他过日子。”
“寡妇都不想嫁的男人,以后如何能娶亲?”
“哈哈哈……”
……
大把纹银入了宁二河的兜,却免了沉塘之灾,众人憋足了口气,这会儿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渠道。
人人铆足了劲,使劲奚落宁二河。
何山花老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一脚踢了过来。
“你个贱寡妇,骚烂逼……”
“没事折腾个什么劲?以为我们家门好进好出,是吧?老娘不打死你才怪……打死你……打死你……”
“他娘的,软饭王和老巫婆欺人太甚!”利剑出鞘,俞仙儿手中长剑瞬间抵在了何山花脖颈上,“不准和离!”
何山花腿脚一软,倒了下去,手指丁芍药半不出话来,“是是她,是她要和离。”
“里正叔,芍药嫁入宁家村不到半年,便死了男人。我是做了些不齿之事,却从未做过大恶之事,也从未染指宁二河以外的男人。本想依附宁二河平平静静过完下半生,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以往,我犯贱,我有病。现在,病好了,我想和离。”
俞仙儿微怔,竟吃吃笑了起来,“原来是寡妇提出和离啊!不错,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