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颖扁了扁嘴，她坐行了吧。谁知，屁股还没沾到座位，右手被猛爪缠上，用力一拉，硬生生被人拽回后排。

“不带这么霸道的！”郭颖气急败坏。

“你不懂，”极力压制的声音，却因为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副驾驶是人家的女朋友的，咱们还是避嫌坐后排吧。”

“他。”

“我哪来的女朋友？”裴承喻握紧方向盘，目光斜看着前方的后视镜，只见碗碗呆了下，喃喃自语，“昨天那位美女，他们都说……”

“他叫谢英俊。”顿了顿，裴承喻补充，“是个男人。”

“男人！”碗碗大声惊呼。

错愕、意外，又带了一丢丢不易察觉的惊喜。

什么世道，这年头男人真打扮起来，没女人什么事了。

“那他……”

“他找我有事儿。”沿着导航的播报，裴承喻左转，又直走了两分钟，停在东大门口。

郭颖走了几步折回，比了个fight的手势，“裴律师，你明天要加油，我们看好你。”

“哦？”裴承喻挑眉，极亮的瞳孔，倒映着橘黄的光亮。

他浅浅的问，“你们站队司机？”

“肯定啊！”有毒的微博，郭颖说起这个就来气，她专门注册许多小号站队司机，就是挺不过五分钟。

评论一发，被一群圣母大军淹没，几千条留言轮番轰炸，上百条私信辱骂。她一弱质芊芊应届生，哪里见过这阵仗。

“那些键盘侠白天受气，晚上想在网上发泄。我身为法律人，看待事情中立无偏颇，这件事上司机最冤枉。”

碗碗洗完澡，打开手机，决定恶补了那起着名的公交车伤人案。

果然，一开微博，就像弥漫硝烟的战场，氛围不太友善，水军逮着司机一顿批判，言论激烈，甚至上升道德绑架。

这群人大多是无所事事的社会底层，现实中碌碌无为，丢人群中水花都不会溅起的，便跑来上网刷存在感。

狐假虎威的人碗碗以前打工的时候见多了，明明什么都不懂，又爱装出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她熬了一晚上，把评论翻了个遍，越看越气愤，气愤到手一抖，手机砸脸上，然后把西颜交代工作给忘了……

八点半的办公室，一阵咆哮声震动整个办公室。

西颜的声音本就尖细，这么一喊，整栋办公楼都知道了，“你有没有搞错，我昨天等到凌晨，打你手机不接，不想干了就卷铺盖走人，瑞达不缺你一个！”

碗碗被训得抬不起头。她记得昨晚确实有个陌生电话打进，但三更半夜的，她以为骚扰电话挂了。

也没打第二次啊……

“我昨晚病了去医院……”

“生病！”西颜声音更加上扬，“生病就可以延误工作了？”

这么说碗碗就不服了，“就算开庭，还能请个事假，申请延期审理什么的。”反驳的声音依旧很小。

“是，法院是可以延期审理，那你觉得，当事人会怎么想，”西颜表情更加愤怒，“他们只会觉得你不敬业，无能。”

“一点小病痛都不能克服，当事人凭什么去信服。”

尖细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像燃烧中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