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好不容易抿上一口茶,手机连着提示微信消息。
叮咚,叮咚,叮叮叮咚…提示音赶不上消息发来的速度。
眉头皱皱,他拿起手机看的一瞬,又有几条消息进来的,来自田鑫。
他帮着程星美看合同时,手机调了静音,田鑫给他打一晚上电话,都没接。
可能也憋了一肚子气,等不及他明天回电,一晚上都在刷屏,不是吐槽田小深的不学无术,就是咒骂老师教导无方。
“我就是想找个人聊聊,有这么难?”这是田鑫最新发来的微信消息。
田鑫的老婆名叫章美娇,也就是他舅妈,是一个很温柔女人,没什么主见,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都会向着子女。
这不,田小深说要退学,章美娇肯定帮着他的,据说舅舅与舅妈为此大吵一架,当事人田小深把自己锁在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没有发泄途径,他才一个劲在微信上找人诉苦。
与此同时,手机接连不断的叮咚作响。
田鑫:现在小孩读书读到狗肚子去了,说退学就退学,我养他这么多年,浪费这么多精力,就这么打水漂?
田鑫:我打电话给老师,老师也说不出个原因,只叫我多关心他!承喻你说,我关心得还不够吗?是不是还要把饭喂到嘴里才叫关心?
田鑫:我家婆娘也是,不讲道理,一个劲找茬。
田鑫:我好累啊承喻,你说我该怎么办?
田鑫:还是说,他得了什么精神病?你们年轻人最流行那什么病来着,对,抑郁症,你说,我要不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校园暴力?
裴承喻摘下眼镜,后背倚在办公椅上,头向后仰,真的累了。
那是防蓝光眼镜,只有特别的疲惫的时候,他才会戴眼镜办公。
连着发了好长一串,不带喘气儿的。裴承喻悬着的拇指子在空中愣了半天,愣是没打出一个字。
田鑫问他怎么办,他也不知道啊。
自个儿的原生家庭糊成一坨屎,他哪有资格给别人建议?
特别这种家庭伦理关系,清官难审家庭事,何况他一个外人?
“猜猜我是谁——”
忽然,眼前多了一双手,蒙住他的眼睛。有光从指缝漏进来,身上是玫瑰混乳木果,他新买的沐浴乳的味道。
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子缓和不少。
暗暗把屏幕熄灭,他问:“很好玩?”
房子只有两个人,还用猜?
有些无奈,他微仰着头,濡湿的舌尖往上一舔,刚好够着她手的边缘。
“你你你……流氓!”碗碗双颊一红,触电似的收回手。
他神色平静,眼里擒笑,“色狼配流氓,不觉得刚好吗?”
碗碗:……
流氓也耍的这么义正言辞,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