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策?花间卷》源自魔门。魔门初始于汉朝。
自西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被儒家正统打压的诸子百家开始进行有机结合。
以道家思想为主干,杂和墨、医、巫术、方术等各家之长的原始道教开始形成。
魔门的形成过程与道教类似,因而初创之时两者有许多杂汇、交叉的地方。
道分阴阳,人有生死。道、魔两家皆本于道,只是侧重点不同。
魔门既有吸收道家仁与不仁、有情与无情之分。
也兼并杨朱“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独善其身之思想。
魔门两道六派,花间派不算太出名。
书画词赋本属高门大阀的专利,然则魏晋之际,篡位权臣四起,道德沦丧,一帮出身高门大阀的公子出于对黑暗时局的忧仇愤慨,选择了与主流社会相对抗的人生态度。
花间道的萌芽,亦在此时。
是以传人皆为翩翩公子,信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信条,以书画诗文出入王侯府邸。
与魔门其他流派相比,花间道份属主流社会的边缘团体,这一属性决定了它在魔门两派六道中的尴尬地位。
而花间传人传承自世家大族的自命风雅,同样也使得他们与其他魔门中人格格不入。
正因为如此,花间一脉几乎注定得不到《天魔策》最核心部分的传承。
不过《天魔策?花间卷》也一样是天魔策的一卷,内容精微奥妙,既有道家玄门正宗,也有不少旁门左道。
旁人只当《花间卷》晦涩难懂,皆是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又有些古古怪怪的理论,不是总纲,却云里雾里说得极广,难练难练!
其实《花间卷》依然有包含先秦诸子的学说,暗指天地至理。
花间派历代传人,能窥得其中至理的,不过二三人而已。
一个石之轩化身裴矩(1)分裂突厥,一个夏竦(2)参知政事贵为副相。
若非韩侂胄力请避世已久的夏竦传人为苏子期开蒙,他未必能悟得《花间卷》的杂家真意。
花间派传人的信条,表面上是说男女之事。
实际上阅进“万花”,有兼收并蓄,博采众长之意,“片叶不沾身”则是人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莫要为一家所累。
杂家以“兼儒墨,合名法”为特点,“于百家之道无不贯通”。《汉书·艺文志》将其列为“九流”(3)之一。
所谓“杂之广义,无所不包。”便是如此了。
有宋一朝,花间派的传人夏竦以文学起家,为文章典雅藻丽,自经史、百家、阴阳、律历、至佛老之书,无不通晓。
夏英公的学识手段都算得了杂家的真意。
若非韩侂胄当年一番故事,夏竦传人也不会出山教授苏子期,当他六年的先生。
苏公子一向推崇夏英公的作风处事,手段也学自韩侂胄与夏竦传人。
重义并非就轻利,义为原则,利益为核心,博采众家之长,以补自身。
他能奔袭千里去救忠臣孝子,能与丁宁共患难,刀斩慕容秋水。
也能抛却感情因素,权衡利弊之后,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苏子期想明白了,他的心便静了,轻叹一声,转身离去,要回玉峰塔上。
曲流觞拿了香炉,与云华紧随其后。
苏子期径直去了书房,处理些事务,曲流觞帮他磨墨,云华去换虞弦回来向自家公子复命。
房中有收藏了几架古籍,还有些时新的诗文策论,游记书画等物。
摆着张花梨大理石案,案上磊着几本书籍账册,压了个紫光檀木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