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苏子期听了杨无邪的话,有些讶异道:“我还以为只有婉儿师妹会那么想呢。遗墨那般人品才貌,我这已有婚约的人,岂敢亵渎?我一向敬重她,我俩之间又亦师亦友,怎会有旁的心思。”
婉儿自然是王婉,也就是苏公子的师妹,也算是世妹吧,反正要更深一层去。
天下人都知道风雨楼龙头老大与君子堂雅仙的交情,但两人的交往向来是清清白白,光明正大的,细细数来,两人做过棋友,相互诗词唱和,音律交流,切磋武功,莫不风雅。
绝没有一星半点的逾矩。
至少在这吃人的世上,双双能杀人的眼睛是没有看见的,那能吐刀子的嘴巴也就说不得什么了。
就算真的想说什么,也更爱说他俩联手做局,琴笛合璧的那几件事不是?对很多人来说,这可比那些男女情爱,酸不拉几的故事有意思多了。
至于那些大众津津乐道,私下传播的版本故事,就不是苏子期所能得知的了,有些弟子听说了还会大力澄清呢,定不会有人无知到在他的面前说。
除了王婉的看法不同,而且很爱在风雨楼,很爱在苏子期面前哔哔赖赖。
这个娇纵的大小姐向来是与常人不同,不管是背后的势力,还是她这个人的脑回路,都很不一样,很让苏公子不喜欢。
——诚然,王婉与遗墨姐妹关系不错,但这并不是她乱站队,乱说话,对师兄婚事、姐妹终身指手画脚的理由啊。
若非,程遗墨性格温婉大度,又颇有些手腕见识,无形挟制了王婉的做事尺度。
若非,苏子期感念王小石昔年对先父以及风雨楼的用心情义,再三忍耐,多次相助。
王婉焉能活到今日?多得是人拼着得罪老字号温家与自在门,都要拿了她的性命不可!
而杨无邪听了这话,也就不再提先前那事了,他也不愿多说与温柔母女有关的事,着实头疼,道:“好好好,我不说便是了。就看看以后你那九姑娘到底是怎生地好。”
“你和公孙慕白的事儿,我也不管了,剑圣自然天天抱着剑,看他什么时候醒过来吧,再谈正事吧。我瞧就是金钱帮打上山来,他也醒不来呢。”
苏子期眉目温润,只笑道:“公孙兄心里明白着呢,有句话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是说他这样的人,他都懂得。”
假以时日,逐墨剑圣振作起来,他那把剑又是带起怎样的锋芒呢?真是想念那如飞花落雁,泼墨梅花般惊艳的剑法啊。
逐墨挥情剑,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公孙慕白,苏子期觉得很恰当。
其实谁不是明白人呢?只是各自看破不说破,敛在心中罢了。
杨无邪横了他一眼,戳破苏公子的外交辞令,“得了吧,你呀,定是有什么事要交托给他办。到底是什么事,楼中别的兄弟干不了,非要他来不可。”
苏公子不装乖巧,却仍是那副温文秀逸的模样,像美玉雕琢成的,偏生又笑若春风,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他道:“不急不急,叔父且看着就是啦,我定叫您见到公孙兄的真材实学,现下倒要先管神侯府的事了。”
杨无邪道:“神侯府又有什么事?我倒是没有发现。难不成他们也想干护龙山庄的买卖,玩什么节制武林人士的招数,这可不该是诸葛神侯的作风。”
苏子期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玉笛,低低地笑,道:“神侯府自然要比护龙山庄高明多了,诸葛神侯历经五朝,赵无视才多大呢?”
“没有诸葛神侯正气,也没有我义父的权术,他的牌面远远不够呀,勉强和昔日的赵汝愚一个档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