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想起当初的事情,对程县令开口:“是啊,若是没有大人,我应当会死在逃荒的路上。”
当时闹饥荒很严重,即便是走马上任的程县令,也没能免受波及。
在半路被逃荒的难民给抢劫。
当然,这其中也有师爷的周旋在其中,不然,程县令未必能够平安上任。
这也是程县令为什么如此看师爷的原因。
他怀疑,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李家的算计之内,或者说是霍香山的算计之内。
难民是提前安排好的,师爷的出现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只有走马上任的程县令自己是个大冤种。
“别这么说,当初也是你救了我。”程县令说这句话时,很没有诚意。
钱师爷知道,程县令因着怀疑他,所以怀疑他们所有的相遇跟共事。
钱师爷不会去辩解,他只谦逊:“我也是为他们好,大人到底是朝廷命官,即便是难民攻击朝廷命官,也是要被逮捕抓起来砍头的。”
而且,彼时当地贪官污吏极多,极有可能会抓住全部难民去砍头。
这样就会少许多人,剩下许多粮食。
那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程县令颔首,也明白钱师爷话里的意思。
当时林州内部混乱,确实容易出现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现象。
“大人,如今振州群龙无首,若朝廷派人过来调查,对大人来说,说不定是个机会。”钱师爷转移话题。
他的意思是,将知州已经去世的消息散布出去。
然而,振州都在李家的掌握之中,想要在李家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谈何容易?
程县令摇头:“本官的一亩三分地都还没有管理好,其他的事情,暂且不想。”
他哪里看不出来,钱师爷是在试探他?
不过,程县令也不担心钱师爷的试探。
程县令确实想先将和田县的事情处理好,只要有功绩,朝廷就不会无视他,将他的功劳扣下。
迟早都会让他升迁的。
不急于一时。
钱师爷见程县令如此稳得住,便没有再继续劝说,而是顺坡下驴:“还是大人想法通透,是我想岔了。”
“你也是为我好,我都晓得。”
两人各怀心思的,跟着对方唱戏。
和田县因霍香山的离去,暂时陷入平静,百姓们都怀有对未来的期盼,自发去荒郊帮助建筑财神庙。
甚至,有从镇子上来的人,为财神庙添砖加瓦。
李家的生意在和田县一倒,其他的商家就开始蚕食李家的客户。
沈言忱也是趁此机会,横插一脚,带着王家的人去跟那些人谈合作的事情。
王家在和田县的掌柜,本觉得,沈言忱只是个年轻人,能有什么能耐?
只是,到底做这么多年的掌柜,即便看轻,也不会在谈合作的时候给沈言忱使绊子。
也正因如此,他才发现,沈言忱是个十分适合洽谈合作的好苗子。
难怪他们东家会如此器重。
沈言忱跟合作的人洽谈时,还将他在福明镇的地址交给对方,称对方若是有时间,可以去福明镇看看他院里的货。
“王家商队在清远州的信誉,您应该清楚。”
王延农的商队能够走得远,而且货物质量极好,还因他妻子的母族是走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