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嬷嬷脸上的失望之色不绝于表,“当年小姐才三岁,自然对老奴没有任何的印象。”然后又一脸欣慰道:“如今能够见到小姐长大成人,日后老奴到了泉下,也有脸跟夫人交代了。”
沈溪半信半疑:“你当真是我娘身边的嬷嬷?”她若是一下子就相信,就显得太刻意,若是不相信,又显得太精明了,不好下手。
秋姨娘解释道:“大小姐你或许不记得了,当妾身却是记得她的。她确实是前王妃的身边伺候的嬷嬷,她与陈婆一同随小姐嫁过来的,妾身也就是知道她是在前王妃身边伺候过的人,便特意带着她来见见大小姐。“
说起陈婆,兰嬷嬷的眼前一亮:“如果小姐不相信的话,大可将陈婆唤过来,虽然时隔十年没有见过,但老奴的样子,陈婆应该还是认得出来的。”
沈溪当即便叫了陈婆过来。
上一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验明了兰嬷嬷的身份后,她便觉得格外亲切,尤其她还是伺候过母亲的人,当时她就去找德亲王妃要了兰嬷嬷放在自己的身边伺候。
开始这个兰嬷嬷对自己可谓是尽心尽力,将自己照顾地体贴入微,加上她见识广,又会讲各种她没有听说过的小段子,还经常跟自己说一些母亲生前做姑娘时候的趣事,当时自己一颗心就这么被她哄走了。
到头来,自己对她百般信任,算的上是掏心掏肺,她说什么,自己就深信不疑,以至于轻而易举的被她挑唆,造成了那样的错事。
这一世,她同样将兰嬷嬷去找德亲王妃讨要了过来,放在身边伺候。
当然不是立即过来,而是等秋姨娘的嬷嬷回来后,她再到沈溪的身边。
陈婆知道后,心头隐隐有些担心,当年小姐病入膏肓,这兰嬷嬷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找小姐要了卖身契,回了老家,时隔这么多年,突然间又找了回来,直觉告诉她,其中必定又炸。
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虑,小姐还是姑娘的时候,身体可是健康的很,嫁入到了德亲王府,气色也是极好的,王爷也十分宠爱小姐,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一时间送到小姐这里来。
可从她怀了孕以后,小姐的身子就越发的不如从前了,剩下的小小姐后,更是病的一发不可收拾,用药苦苦支撑了四年,便撒手人寰。
当年府上早早就有秋姨娘跟龚姨娘两位侍妾,不,当时的她们还只是通房,后来生下来三小姐跟四小姐,才被抬为姨娘。
左思右想,便找了沈溪,道:“大小姐,这兰嬷嬷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之人,你切莫不要太过于相信她的话。当年她伺候小姐的时候,手脚就不怎么干净,擅自拿了小姐好多贵重的首饰,只因当时她家中有一个重病缠身的老母亲,小姐宽宏大量,才没有计较,”
这人啊,出去十多年,什么黑的白的没有遇见过?这突然又回来,总觉得让人有些不放心,小姐,还是提防着些好。”
沈溪知道陈婆是真心为自己好,哪怕有一个月娘子横在两个人的中间,谁好谁坏,谁值得相信,沈溪拎得清。
陈婆是值得自己相信的,若是陈婆出卖了月娘子,那才真叫自己怀疑呢!
沈溪头头也不抬的说道:“我知道的。”
然后一脸纠结的看着手中乱成一团的毛线,“啊呀,这边的线打错了!”
小誓言探头过啦瞧了一眼:“小姐,你这是弄的什么啊?好新奇的样子。”
沈溪垂头丧气道:“这是阿珣教我的,她说可以自己织一条围巾,冬天围在脖子上可缓和了。”看着手中的两根竹签子,头痛无比:“我也见过她围的围巾,可漂亮,也好缓和,怎么看她打得就这么容易,到了我的手中怎么就变得这么难了呢?”
将辛苦的大半天的劳动成果拆了,沈溪又拿着竹签子开始重新奋战。
陈婆看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罢了罢了,很多事情口说无凭,兴许这兰嬷嬷啊,在外面走了一遭,尝遍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才想起德亲王府,想起小姐的好,所以才回来了。
总不能将人心想的太坏,可也不能不防。
心里想着,自己多留一个心眼,盯着兰嬷嬷一些,只要她露出马脚,自己绝对不会姑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