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宴眸子轻闪:“你怎么知道我们……”
话还没说完,他便自己停住了。
他忘了李婶。
自从奶奶去世,阿梨失踪,傅子宴就彻底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
他那时候经常会来找李婶,而李婶寡居多年,子女都在外地,看傅子宴这孩子这般,心里也是喜欢,当儿子一样疼惜的。
傅子宴对李婶也是很好,当初还想过将李婶接到北城,但李婶却拒绝了:“我闺女嫁到了别处,回来次数少,儿子在省城工作,买了房子的,不算大,够他们一家三口住,也提出过让我过去,但我去了便要跟两个孩子挤一起,我这人啊,睡觉不老实,估计不行,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在这乡下,轻松自在,还有街坊邻里偶尔打打麻将,不是挺好的?”
傅子宴也觉得自己唐突了,李婶不跟自己亲生儿子住,怎么可能跟他去北城?
他想了想,提出另一个反感:“我在省城给您买个大房子,您可以跟儿子一起住!”
李婶听了又拒绝:“这不是让我不劳而获吗?我那小孙子也好几岁了,可不能教坏了孩子……我就住这儿,挺好的,再者,这一处老房子,总得有人守着吧,万一哪天阿梨回来找不着了呢?”
就这最后一句话,让傅子宴放弃了接走李婶的想法。
是啊,阿梨的母亲离开了,阿梨也离开了。
但沈思烟是葬在了北城,阿梨迟早还是得回来的。
傅子宴每年不仅爷爷奶奶的忌日回来,沈思烟的忌日也会回来,清明节也一样回来。
每次回来,守着那处后山,一守就是一整天。
只是可惜的是,两年时间里,他从未见过阿梨回来。
每次都是李婶给他送饭添衣,李婶对他,的确是当亲儿子一般疼的。
傅子宴对李婶,其实也是一样。
回梨城之前,傅子宴跟李婶通过电话,告知了李婶阿梨的状况。
傅子宴这三年来,跟阿梨的夫妻关系不和,李婶也多少知道点。
即使傅子宴并未说什么。
可每次回到梨城看李婶的只有傅子宴一个人,阿梨不但未回来,甚至一个电话都不曾打过。
李婶再傻也猜出七八分。
得知阿梨失忆,李婶便多问了一句:“那失忆后的阿梨,对你怎么样呢?”
傅子宴顿了下,说:“还好。”
李婶松口气:“这样便好。”
甚至李婶还规劝傅子宴,若是现在两人夫妻关系融洽,其实也不必非要记起过去,夫妻俩小日子过的顺心即可。
还让傅子宴考虑要个孩子。
“我是当母亲的我太了解了,天大的事儿,女人为了孩子都可以忍的,只要你们有了孩子,哪怕阿梨记起了过去,看在孩子的分子上,应该也会退让的,毕竟你们之间,也并不存在太不可逾越的隔阂不是?”
还规劝傅子宴,这件事情一定要放在心上,否则他们的婚姻可以维持三年,五年,但必定无法永远维持下去。
到时候若阿梨跟他提出离婚,他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