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一夜,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这几个月,她跟他像是某种默契一般,谁也没联系过谁。
这是她希望的,她想,这应该是她希望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恢复如初,就连心情都好似调整到了一个自己希望的点。
“有事?”沈思烟问,声音冷冷的,不见任何波澜。
“恩……”顾怀信微顿了下,才说:“幼鱼明天高考了,她有计划考哪所大学?”
沈思烟说:“不知道。”
停了下,才又说:“总归不可能是北城的大学。”
顾怀信却好似想通了一般:“不是北城的也没关系,她还小,现阶段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报考的学校没问题就成。”
沈思烟没说话,跟顾怀信,她习惯了无话可说。
这种习惯导致她现在哪怕满腔心事,也不想多透露一丝一毫。
她清冷,她高傲,她是沈思烟,当年一身傲骨的离开,现在她面对这个男人,唯剩下的,也只有一腔傲骨。
哪怕,那是假装的。
“阿梨高考之后,生日也就快到了……”过了会儿后,顾怀信轻轻说了一句。
沈思烟心口微动,紧了紧手指后,才道:“放心,我言而有信,十八岁之后,我不会再管阿梨,你可以带走她。”
“我并非这个意思。”顾怀信像是叹了口气:“阿梨即将上大学,以她的性格必然不会选择在北城读书,我左右不了她……我只是想问你,阿梨上了大学后,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呆在梨城吗?”
沈思烟呼吸紧了一分,但语气却依旧是平静的:“梨城很好,我很喜欢这里,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当然如果有人扰了我的清静,我也只能离开了。”
“放心,我不会。”顾怀信道:“其实过去这么多年,我已经想开了许多,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他其实还想说,我明知道你的精神出了问题,应该更多的包容你,理解你,关心你。
也许只要我做的足够好,你就会愿意去看医生,我们之间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顾怀信从小养尊处优,不管在生意上还是感情上,都从来不想落入下风。
这是他的原罪,他的确辜负了沈思烟,这没什么可狡辩。
沈思烟却轻笑了下:“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所以你以后不用再躲,我也不会再骚扰你,所以若你未来遇到合心意的男子,就重新开始吧。”
沈思烟笑容一凝,心底积蓄的那一点儿柔瞬间消失无影,她冷笑了一声:“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我并不是想管你,我只是希望,我们彼此都可以放手,未来的日子还长着,思烟,我累了,我想让你回来,但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你也不可能回来。”
“我去苏州,是想拍下你的那副刺绣,我还记得那是你当初怀着幼鱼时绣的,愿得一心人,你当初绣时,必然是将你的整颗心整个人都交给我的,但是我心里装着的的确不止一个你,这是我配不上你的地方。”
“你离开之后,我明知道我一定会后悔,可我也没有留你,这么些年,我搜集你的刺绣,安排人跟着你们母女俩,名曰保护,其实也是我的一份放不下,你要给幼鱼改名换姓,我之所以那么坚决的反对,是因为觉得若是幼鱼不姓顾了,你就跟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看看,这么多年不止你受着折磨,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当中,可是苏州一行你拍走了那幅‘愿得一心人’的刺绣,我便突然就想开了。你真的不再属于我了……”
他像是叹了口气:“明日我们的女儿即将参加高考,紧接着她便十八岁了,十八岁便是个大人了,我们作为父母的箱管,怕都管不了了,不过我会履行我的承诺,在幼鱼十八岁那一天,对外公布顾氏的继承人人选,也会立下遗嘱,到时候文件都会复印之后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