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真的……很伤心……
为什么?
他想张口问一句,可又莫名觉得不该打断他的思绪,他或许也不想让人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果然,下一秒,男人伸手揉了下眉心,手指有意无意的擦掉了那行泪。
神情也在一瞬间恢复冷然,成为一贯让他熟悉的傅子宴。
等到车子抵达顾家,助理侧过脸低声提醒,但男人只是淡淡“恩”了一声,便伸手自行拉开了车门。
助理没下车,就看着他走向顾家大门。
他自觉地自己不该跟过去,同时也不该现在离开。
他叹了口气,终是认命的等在了那里。
远远的,他又看向傅子宴,便看见男人身姿笔挺的走到门口,跟门卫沟通时是一贯的清冷淡然。
而且看不出丝毫的醉意,他似乎拿出证件示意了下,最终被门卫放行。
他进去了。
助理呼出一口气,摸出手机开始一边玩游戏,一边等待。
这是傅子宴第一次进入顾家,他喝了酒,而且喝了不少,但信步走来,除了嗅到他身上的淡淡酒气,姿态和神情都看不出一丁点的醉意。
今晚顾怀信不在,但阿梨在家。
所以当傅子宴踏进房门时,正好看到匆匆下楼的阿梨。
两人一个在门口,一个在楼梯,阿梨穿着浅粉色的家居套装,头发随意披散下来,碎发用发夹扣在了侧边。
脸上没有妆容,这让傅子宴一眼看过去,似乎又看到了六年前的阿梨。
那个对他笑的明艳,眉眼弯弯,美丽灵动的阿梨,他的阿梨。
几秒钟的对视,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千万年。
之后,顾幼鱼从容极细下楼梯,一边下一边道:“我父亲去了老宅,今晚不回来,如果你要找他,还是改天。”
傅子宴抿了下唇,走过来,看见她坐在沙发上,端起桌子上温吞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道:“我不找他,我找你。”
阿梨温温的笑,抬头扫他一眼:“找我?找我做什么?或者是我上次说的不太清楚……我已经忘记你了,我现在有了新的爱人,所以希望傅先生不要再来纠缠我……”
她挑了下眉:“傅先生,你这样的皮囊,找个女人应该不难,北城各大家族的名媛闺秀,但凡你想拿下,应该不会失手……相信我,我跟她们交道,她们不少人都跟我打听你呢。”
傅子宴眼尾几不可闻的皱了下,才道:“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有……自然有。比如当初你为什么突然离开?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是不是因为她,你才……你才离开我?”
阿梨听罢,再次笑,然后她再次看向他,笑意已经收敛:“你想谈是吧,那好,事实就是,当初我回到梨城,我母亲突然病危,我一时慌了,恰好那个时候我父亲来了电话,他赶到了梨城,将我跟我母亲带走。”
“当初我父亲跟我母亲离婚,本就是一时冲动,之后两个人说开了,误会也解除了,所以两个人打算复婚,只是可惜我母亲旧疾复发,最终没撑多久,就去世了……”
“至于为什么离开你?”她冷笑一声:“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一边是我亲生的父亲,一边是认识不足两年的你,而我们家的家室,我父亲是什么人,你都看到了,他让我离开你,我就离开了。”
“虽然那时候还挺不舍的,可是回报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顾氏的继承人,是顾氏首富的独女,是我父亲的掌上明珠,我想拥有什么不能拥有?又何必为了你放弃这一切?”
傅子宴看着阿梨的眼睛,想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一点的迟疑,可是没有,她每个字都说的狠厉而无情。
甚至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