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明德运行“太乙心法”多时,已经用内力将体内的毒逼出了一部分,功力已经恢复到平时的五六成。王夫人听得丈夫的声音中气十足,只道是丈夫已经将毒全部逼出,大喜之下也不再争辩,劲直走到丈夫身后。韩明德朗声说道:“各位掌门是不是也和无生道长一个意思?”
几个帮派的掌门并不答话,等同于是默认了无生道长的话。韩明德见是如此,说道:“无生道长说的这三件事并不难,我现在就可以把盟主的位置让出来。但是余振风虽然有错,罪不至死,我自会根据帮规处置他。至于赔偿,却不知道各位掌门需要我韩某赔些什么!”说完,让王夫人进卧室去取盟主印信和令旗。
王夫人很快就拿来了盟主印信和令旗,傲然问道:“不知是哪位要这些东西?”
几个掌门一齐望着秦通。秦通心花怒放,上前接过印信和令旗,笑着说道:“韩帮主,秦某承蒙各位掌门人抬爱,暂时替你保管这些东西!”
韩明德不置可否,含笑说:“秦掌门不必谦虚,这是众望所归。”
“既然韩某已将盟主之位让出,接下来我们谈谈赔偿谢罪的事吧!”韩明德又说道。
秦通如获至宝地捧着盟主印信,哪里还记得谈赔偿的事情。无生道长干咳一声,说道:“韩帮主,久闻贵帮有一件巧夺天工的九龙玉璧,我们和华山派想借这九龙玉璧观摩三个月,然后完璧归赵。不算过分吧?”
王夫人气得嘴唇发乌,说道:“这九龙玉璧乃是我韩家树新公传下来的镇帮之宝,你们两派居然说要借,太可笑了吧!要真想借这九龙玉璧,看看道长有没有本事过我这一关!”
无生道长缓缓抽出利剑,斜着眼睛说道:“久闻洛阳王家的百虎神拳独步武林,那就请夫人赐教一二!”王夫人正准备接阵的时候,大门外传来粗狂的笑声:“杀鸡焉用牛刀!夫人还是把这牛鼻子老道让给我吧!”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汉子疾风一般从大门进来,片刻就来到韩明德身旁。众人一看,原来是九龙帮四大护法之一焦义。韩明德暗喜,不露声色地轻声说道:“焦兄,要是血战无法避免,你带着夫人和武儿先离开!”
焦义说道:“帮主,这样不入流的杂碎,再来几百个又有何妨?”
韩明德苦笑着说:“焦兄有所不知,我和夫人还有帮里的一众头目都中了毒!”
焦义大惊,也顾不上和无生道长交手,慌忙询问原委。此时,秦通缓过神来,看到韩明德和焦义窃窃私语,急忙高声说道:“九龙玉璧虽然是贵帮的祖传之宝,不过并非什么绝世秘笈。我们和天台派无非是借用三个月,以便工匠们仿造出来装饰门庭,韩帮主何必如此小器!”
王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两位掌门何不直截了当地说要借我帮《九龙诀》三个月呢!”秦通是个粗人,被王夫人戳穿心事之后,随即哑口无言。
韩明德并不深究,说道:“华山派和天台派已经把他们的要求提出来了,其余各帮派又有什么要求?不会也都要借九龙玉璧吧!”
钱大运脱口而出:“蓝田帮对你们那块什么玉璧不感兴趣,我们只要三千两黄金就可以了!”
余振风开始的时候战战兢兢,后来听师父说不会杀自己,胆气渐渐壮了起来。此刻听钱大运说要三千两黄金的赔偿,不禁讥笑道:“钱帮主,你那三车蓝田玉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两黄金,你居然敢向我师父要三千两黄金,你的钱也来得太容易了吧!”
钱大运大怒,指着余振风的鼻子骂道:“贼你妈!往日要不是看在你师父面子上,老子早要了你的小命!今天,老子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要是在平时,钱大运可没这胆子,只是今天关中大小帮派齐聚,因此胆气倍增。他拔出腰间的单刀,刷地一声砍向余振风左肩。韩明德巴不得继续拖下去,这样他才有充足的时间将体内的毒完全逼出。于是,韩明德走开几步,笑着说:“振风,难得钱帮主有此雅兴,你就请钱帮主指点几招。”
余振风得到师父的允许,精神大振,往右挪动两步,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钱大运的刀锋。钱大运怪叫一声,扑上前去,单刀在余振风左侧虚劈三下,又在右侧虚劈三下,正是“鬼风刀法”第一式:阴风森森。余振风嘻嘻笑道:“钱帮主,你这是逗我玩吧?”说话间,长剑斗然出鞘,但见一道白光瞬间刺向钱大运胸膛,这是“太乙剑法”第一招:白虹贯日。钱大运急忙收刀格挡,刀剑相碰,溅出点点火花。
钱大运虎口发麻,不敢掉以轻心,运足内力,身子突然半蹲,刀锋从左到右劈向余振风双腿。余振风见单刀砍到,凭空跃起四、五尺,准备施展太乙剑法的“金蛇狂舞”进行偷袭。不料,正中了钱大运下怀,钱大运刀锋急转,刀刃朝天,向上奋力挥去。这招有个名目,叫做“鬼火燎原”。原来削腿是虚,逼迫对手跳起然后将对手在半空倒劈成两半才是实招。眼见刀锋迅速逼近自己下档,余振风吓出一身冷汗,再也顾不上伤敌,身子硬生生的在半空一个倒翻,方才平安落到地上。
余振风惊魂未定,钱大运却得寸进尺,双手高举着单刀,犹如疯虎般冲向余振风,这是鬼风刀法第三招:鬼王开山。钱大运反应之快出乎余振风的意料,他再也不敢轻视这个贪财如命的小帮帮主。余振风迅速恢复镇静,既不闪避也不后退,又是一招“白虹贯日”直刺钱大运胸口。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要么是余振风被钱大运劈成两片,要么是钱大运被余振风刺个透心凉。钱大运吃了一惊,骂道:“贼你妈,二锤子不要命了啊!”
骂归骂,钱大运以堂堂帮主的身份到底不敢和余振风拼命,只得硬生生的刹住脚步,化刀为剑,刺向余振风的眼睛、脖子和左胸。他这招叫“五鬼投胎”,原本应当是同时刺向对手的眼睛、脖子、左胸、右胸和小腹,但是钱大运沉迷酒色,武功只练了个半吊子,于是“五鬼投胎”不得不变成了“三鬼投胎”。余振风扳回一局,不再冒失,长剑护住全身,舞出五朵剑花,这是太乙剑法第八招,名为“祥云满地”,纯粹是防守的招式。
韩明德看得直摇头,对焦义说道:“振风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可武艺确实长进不大。这招祥云满地至少要有七朵剑花护体,他练了这么久,才能够舞出五朵……”
焦义说道:“帮主,他还年青嘛,以后我们多督促他练功就好了。”
两人正说话间,那边两人又缠斗在一起。五、六十回合之后,余振风的太乙剑法越来越凌厉,气势也越来越强。钱大运渐渐气力不支,鬼风刀法也使得破绽百出。余振风呼的一剑将钱大运逼退到数尺之外,看到钱大运汗流满面、喘息不已,余振风腾空而起再次使出金蛇狂舞这招,只见长剑幻化出十几道剑光,犹如十几条吐着信子的长蛇,人剑合一刺向钱大运。
韩明德赶紧喊道:“住手!”但是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得钱大运惨叫一声,余振风的长剑已经洞穿了他的左胸。余振风抽回长剑,全身立刻沾满了从钱大运体内喷射出来的鲜血。钱大运眼里全是恐惧,喉咙里呜呜着,捂着被刺穿的左胸,“砰”的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