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默然无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根本不认识眼前的海空了。海空笑罢,又一本正经地对萧毅说道:“我这次回来不仅是来辞行,也是要给爵爷提个醒。”
“海空兄敬请直言。”萧毅说道。
“汉王殿下深得圣心,且党羽众多。虽然陈瑛死在狱中,纪纲也被罢免,但是不足以伤及殿下根本。”海空说道。
“海空兄所言极是。依你之见又当如何?”萧毅问道。
“依我愚见,爵爷即使不愿与汉王殿下同流合污,也不要和他作对”海空毫无顾忌地说道,“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汉王殿下还有家师全力辅佐。”
“多谢海空兄提醒,我铭记于心”萧毅坦然说道,“并非我要为难汉王,而是汉王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爵爷何不与他虚与委蛇?也省得斗个你死我活!”海空劝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萧毅答道,“我深受皇恩,怎能为虎作伥?想必海空兄也知道我的为人,实在是做不来那些心口不一的事。再者汉王刚愎自用、暴躁嗜杀,倘若真让他继承大统了,只怕天下永无宁日。”
“唉,天下”海空叹息说道,“天下那么大,那么多人,不是你我能担当得起的。”
萧毅答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尽力而为,但求无愧于心。”
海空沉默半晌,说道:“爵爷志比金坚,海空佩服。我们就此别过,爵爷珍重。”
萧毅说道:“海空兄得空时只管回来。”
海空抱拳说道:“多谢爵爷美意。我想去和王姑娘告个别,不知爵爷能否应允?”
“海空兄但去无妨。”萧毅大方地说道。
等到海空离去,萧毅陷入了沉思。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个月时间,海空就判若两人了。荣华富贵和地位权力对他真那么重要吗?
海空正式投靠龙云飞,和汉王成了师兄弟,以后难免要和萧毅兵戎相见。萧毅因此苦恼不已,深感有负真惠大师的重托。萧毅心想,但愿他能及早迷途知返……
王英娥此时也没入睡,正在灯下聚精会神地给萧毅做冬衣。海空站在门外,怔怔地望着窗户纸上的倩影,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想离开候府,却又不得不走,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王英娥?或许是的。再仔细想想,或许又不是。灯红酒绿的尘世,没有多少人能够矢志不渝。
海空定了定神,轻轻地敲了敲门。王英娥问道:“是谁?”
“王姑娘,是我,海空。”海空清了清嗓子答道。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王英娥放下手中的针线问道。
海空答道:“来向姑娘辞行。”
王英娥走到门旁,问道:“你要去哪里?”
海空说道:“我要搬去汉王府,特来禀报姑娘。”
王英娥打开门,略微吃惊地问道:“你和汉王殿下是什么关系?爵爷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