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前年陛下主持射柳大赛之时,纪纲搞了一出指鹿为马的把戏”金富说道,“他先是故意射不中,然后让锦衣卫镇抚庞英折下柳枝,大声呼喊说是纪纲射中的!”
萧毅当年正在牢中,所以并不知道此事。他蹙眉问道:“众目睽睽之下,纪纲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金富说道:“他当时权势熏天,就是想看看有谁敢和他作对。正因为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戳穿他的把戏,所以他才愈加不可一世!”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唐黛漪插话说道。
“还不止这件事”金富继续说道,“皇后娘娘病故以后,陛下曾下诏选秀。各地选送的秀女齐聚京师,纪纲竟然私纳秀女,然后再把他没选中的秀女送到宫里!”
“皇帝难道浑然不知?”唐黛漪匪夷所思地问道。
“万岁爷高高在上,他老人家哪里知道这些”金富答道,“要是有人告发,别说一个纪纲,就是十个百个纪纲也早就人头落地!”
“纪纲如此大逆不道,你怎么不直接告发他?”唐黛漪问道。
“哎哟,小姑奶奶”金富苦着脸说道,“咱家身份卑微,哪里那么容易就能见到圣驾!再者咱家受吕美人牵连,万岁爷保不齐还不会相信。”
“而且纪纲虽然被罢官,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是把你自己的性命搭在他手里可就不划算了,是也不是?”唐黛漪笑嘻嘻地问道。
“姑娘说的何尝不是!”金富笑道,“听说纪纲家里养了不少亡命之徒,还藏了很多兵器和盔甲。咱家也是拿不准,所以才来告诉爵爷。”
“福山、福海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萧毅问道。
“有一次庞英请酒,想要他俩为纪纲做事。他俩当时并没有答应,庞英就有意无意地把这些事说出来恐吓他俩。”
“他们两个为什么不告发纪纲?”萧毅正色问道。
金富说道:“爵爷有所不知,他俩和咱家一样胆小如鼠。再者当时纪纲一手遮天,他们哪里敢去惹他。也就是昨晚我们在一起瞎聊,才无意间说起了这些。”
萧毅默默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解缙。他在心里暗暗说道,解大叔,你的仇可以报了。唐黛漪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纪纲这是玩火自焚。”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事情紧急,我得立刻回锦衣卫。”萧毅说道,“唐姑娘,有劳你带金公公去我府中,让王姑娘送些银两给金公公。”
金富连忙说道:“上次要不是爵爷相救,咱家早就死在纪纲手里了。咱家要是收了爵爷的银子,还不得被人骂死呀!”
萧毅说道:“金公公,你把银子分作三份,送两份给福山、福海。从今以后,你们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这些事,免得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