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泽大陆,分四个仙宗,每个仙宗管辖一方天地。管辖北方的云顶仙宗,管辖南方的不忆仙宗,管辖东方的历天仙宗,管辖西方的留翁仙宗。
每五年,便会在辖区内的民众里,挑选有仙根,年岁不超过十五岁的孩子,进入仙宗修习仙法,修习三年后,资质高者,便能留在仙宗,成为正式的弟子,可在仙宗里,拜法力高强,愿意收自己为徒的人为师!除了云顶仙宗只收男弟子以外,其他仙宗是男女弟子都收。
资质平庸者,便遣散回家,但即使是回了家,曾入过仙门修行,这对于平民百姓家来说,也是极为荣耀的一件事!
所以,出过几个有仙根的后人的陈家,才会这么的讨厌出生便被视为不祥陈一诺。即使那些人也只是进去修习了三年,便被遣送回来的那种。
十二岁那年夏天的一日午后,饿了两天的陈一诺,拖着沉重的步子,在街上走着,走三步,便要靠着墙,喘口气。眼前街道上行来走去的人影,重重叠叠,越看重影越多,陈一诺紧紧的闭了闭眼,用力甩了甩严重缺乏能量的脑子,左手掐紧了右手臂的内侧,疼痛的感觉,让她有了一丝清明。
陈一诺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要咽咽口水,尽管嘴里已经干燥得好像半年没下过雨的稻田,根本没有什么口水可以咽下。
拖着沉重的步子,陈一诺拐进了一条平时常来觅食的胡同,这条胡同大多是前面那些食店的后厨位置,这里比大街上找食物,要容易一些。
只是这里有许多流浪的野狗,换做平日,陈一诺倒也是不怕,只是今日,她病了,现在还发着烧,浑身发凉的颤抖着,走路都费劲,哪有力气斗野狗,自己不被它们吃了,都算走运了。可是,不去,也是死路一条,横竖结果都一样,还不如去搏一搏。
果不其然,刚一转进巷子,就瞧见了平日里的“老对手”一条大黑狗,陈一诺心里哀嚎一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一人一狗,平日里看来也是积怨颇深了,大黑狗看见她,嘴里立刻发出了“呜…呜…”的低声吼叫,陈一诺死死的盯着它,一人一狗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弹!
陈一诺精神高度紧张,嘴里越发干燥口渴难耐,眼神越来越虚,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又兮脏的脸颊,淌了下来。对面的狗,变成了重重叠叠的十条狗一样的影子,最后,她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往前栽了下去,心里最后一个念头,心想,得了,陈家人得高兴了坏了,他们的眼中钉喂了野狗,怕是睡着了都要笑醒了吧,正当她闭眼等死之际。
恍恍惚惚间,她好像听到有狗的惨叫声,和一个喝退大黑狗的声音。陈一诺费力的睁开眼,撇见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一个高她许多的少年,挥舞着手里的扫帚,在替她赶跑野狗,陈一诺心里一暖,呵,自己不用死了,真好。
然后就什么意识都没有的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大概是祖母去世以来,陈一诺睡的最舒服的一觉,虽然不停的在做各种梦,梦见祖母去世,梦见陈家人将她从祖母的葬礼上赶走,骂她克死生母,如今又克死了祖母,是个煞星!又梦见了一只巨犬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她咬来,陈一诺吓得猛然惊醒,“噌”坐了起来。
却又因为起的太快,血液供应不上头部,又晕乎乎的躺了回去。闭上眼缓了好一阵,总算是让她回过了神。
陈一诺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顶紫色绣花纱帐,纱帐!?她住的破庙什么时候有了纱帐!?思及此,她猛的睁大了眼,四处打量了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只见这是一间窗明几净的卧房,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梳妆台,台面上有大大小小的胭脂水粉盒子,还有一面雕花红木镶嵌的铜镜。
陈一诺收回眼神,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盖着的柔软被褥,虽然这是夏日,盖着略微觉得有些热,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将被子拉了起来,蒙住了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被子,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这真是她闻过最好闻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