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羽拾秋献宝似的自身后取出海纳八宝袋,在里面一通翻找,还把离怨剑和一堆陈一诺根本没见过的东西,给翻了出来。
见是方才斩杀狼犬的那把通体黢黑的长剑,陈一诺有些好奇的上前,想要伸手将剑拿起来仔细欣赏。却不料,羽拾秋却先她一步的阻止了陈一诺去拿剑的动作。带着少有的严肃口吻,看着她道。
“不可!你现在还不能碰它,在你没有修得仙根之前,你若是碰了,可能会被它身上的剑气所伤,还有,它认主,除了我以外,还没有人能够驾驭它。”
陈一诺点点头,原来这剑还挺有讲究。
“它有名字吗?”
听见她这话,羽拾秋还有些骄傲的道。
“有啊!离怨!它叫离怨。”
闻言,陈一诺皱了皱眉,这名字,听着有些哀伤呢。
“怎的想起给它起这个名儿,你不觉得听着有些许伤感么?它浑身黝黑,看起来独一无二,瞧着就是把绝世好剑,干嘛给他这么忧伤的名字呢?”
听完陈一诺的话,羽拾秋少有的沉默了半晌,随即笑笑道。
“因为它陪着我一起被遗弃在云顶仙宗的山门处呀,所以,我也想不到什么好名儿,可以安在它身上。”
陈一诺有些诧异的看着一直在忙碌的羽拾秋,心里有些难过的情绪,突然间没来由的生了出来。平日里,看起来这么开朗的一个人,竟是有着跟自己相同的经历。
“自我修习到可以驾驭此剑时,师傅便将它交给了我,与我讲,此剑,同我一般,随心随性,好好待它,是正是邪成仙成魔,全都在我一念之间。我也不知道,它对于遗弃我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亦或是,它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想与遗弃我的人,有任何关联,它既是跟了我,那便要与它先前的主人,断的干净。我便给它取了离怨这名儿,意在离开过去,怨亦无益。”
这些话,听得陈一诺有些难以感同身受,她除了这幅躯体,母亲,亦或是她从未谋面的生父,都不曾遗留半点念想给她,所以,她也不知道什么叫,睹物思人,又或者,凭物寻根。
“那你的名字,也是你师傅给你取的吗?”
羽拾秋笑笑。
“是呀,我是在秋天时,被送到云顶仙宗山门口的。我师傅说,才拾到我那时,我大约三四岁的模样,只是瘦弱得像个没有重量的羽毛般,于是,给我起名羽拾秋。天虽不易随人愿,羽若无物抵万金。拾来珍宝当顾惜,秋亦添得些许趣。这是我师父时常跟我念叨的几句话,小时候总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长大了,才晓得师父当年的良苦用心。”
说到这里,羽拾秋还不好意思的用干净的那只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许是正因我年幼时,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吃饱过,后来长大了,即使是习得了辟谷之法,我也时常会回想起饿肚子的时候,总是害怕身体回忆起饿了的那种感觉,所以总是拉着师兄去云顶仙宗的后山里,猎些野兽来偷偷烤着吃。吃了每次回去都会被师父罚抄宗规,师兄也时常被我连累着一起受罚。他自是不肯吃的,只是每次都被我逼迫着,不得已的要咽下去。后来长大后,我便经常独自一人偷溜下山,跑去别的地方找好吃的东西。”
听完他的话,陈一诺突然回想起早上他看着自己吃面时的模样,原来,他并不是为了要逗自己,而是真的很想吃。
思及此,陈一诺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楚,突然间感觉很是心疼眼前这个看起来开朗大方,爱笑又不拘小节的羽拾秋。
陈一诺将他手上提着的肉接了过来,语气有些生硬的道。
“嘴馋就嘴馋,扯这么些久远的事作甚。我先把肉拿进去清洗干净,你自己麻溜的把这里收拾妥当,血迹清理了,免得引来更多的野兽。”
羽拾秋冲着陈一诺笑笑,对她挥挥手。
“去吧去吧,顺便在院子里生一堆柴火,我等下就来烤肉。”
然后就转身从那看着小小的袋子,掏出来的一大堆东西里,翻出了一个足足能环抱一圈的瓦瓮。羽拾秋看到这个瓦瓮,顿时眼前一亮。
“哈,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