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殿左侧的空旷庭院里,一蓝一白,两道颀长的身形,各自提着一坛刚刚揭去泥封的醉云酿,一人端坐在庭院里的八仙四角桌前,拿着一个精致的三角雕花琉璃酒樽,自顾自的品着其中佳酿。另一人则是慵懒的躺卧在了院儿墙边,一棵花开得正茂的海棠花树上,直接提着酒坛,大口大口的豪饮了一番。
今日阳光正好,海拔颇高的流云山顶,也难得的散去了云雾,露出了下界的苍翠雨林来,入眼的景色,倒也甚是宜人观赏。
躺在树上的莲华无忧,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随即转头看着下方端坐在八仙桌前的南宫言调侃道。
“表弟,你这醉云酿,比起我们魔界的将离花酒,还真是差不了多少,将嘛烂就的能凑合着喝。”
“不爱喝别喝,你魔界的东西好,那你就尽早回你的魔界去,莫要死皮赖脸的待着我这儿蹭喝蹭睡,还打着自己表弟媳的主意!”
“诶,表弟,你这话说的,就怪是难听了。不了解的,还以为我莲华无忧是个什么有奇怪嗜好的变态呢。”
“难道不是!?”
“真是,这话说的多伤感情啊,先不提这个了,那个梼杌,你想好如何对付了吗?”
“从哪儿来,就让谁将他领回哪儿去!”
“你的意思是,让矣蕤天帝来接他儿子!?”
“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有啊,宰了呗!”
“你行,你上。”
“我上,也不是不行,但是杀鸡焉能用牛刀。”
“怕事儿就不要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原本也没有指望你什么。”
“你这话说的,放眼四海八荒,我莲华无忧怕过谁!”
“是吗?”
“当然了!”
听见他的话,南宫言沉默了半晌,随即端着酒樽,行至了海棠树下,抬眼望出去极远,可是他的眼底的神色,却是没有聚焦在任何地方,许久之后,他才悠悠的道。
“要杀他,不过是费点精力的事而已,可是,若杀了他,那这世仇,可就真的算是结下了,矣蕤天帝岂会善罢甘休!?所以,杀他,不是不可以,但,没必要。我想,这也是我父君他们当年,选择将其镇压的原因。”
“那你有何打算?”
“看这情形,矣蕤天帝不会不知道他儿子已经从冥界里出来了,只能说,他是故意纵容他儿子在凡界里,发泄这被镇压了上万年来,心间堆积的怨气。”
“然后呢?”
“既然他不来将这祸害接走,杀也杀不得,那就只能是设法再次将他封印回冥界了。”
“再度封印?”
“是。”
“若只是不顾后果的要杀他,那倒还好办。但若是要将他重新封印,还不能弄死他,可就有些难办了。仅凭你一人之力,恐怕是有些吃力吧。”
“这不是还有表兄你么!?”
“我说你今日怎的这么有兴致原意陪我喝酒,敢情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酒,你已经喝了。”
“意思,这个差事儿,我还就推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