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话怎讲?”
“我们每天都会行走在同样的路线上,这数万年的岁月下来,沿途的路上,哪里生出了一株新鲜的草芽,今日它有两片芽瓣,明日我们再经过时,发现它已经生出了三片,这对于我来说,就等于每天都能见到新鲜的事物了,所以,每一天,都是不同的新一天。”
“呵呵,你倒还看得轻巧透彻。”
“如果一个人要去钻牛角尖,眼里,又怎么能在老路上,看见新鲜的风景呢?”
“那,你这是在说我钻了牛角尖咯。”
“金乌不敢,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就像主上您现在问金乌的这一番话,其实,您心间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了对吗?您从数万年前的天界大战之时,就已经洞悉了北辰矣蕤的真正意图,那时您选择了不让他如意,所以出手帮助了啻曱天帝。但,上万年的时光消磨,现下,主上您早已生出了倦怠之意,如果有一个人想要揽了这份差事去,您也是乐得解脱,得以清闲脱身的,对么?”
金乌不疾不徐的说出了日天葵戬心里的真实想法,但日天葵戬却没有应话。
“水天澜湮前来游说于您的时候,其实您存的,一直是由着他们去的心态。但,这水天澜湮此次的做法,也确实是过分了些。”
“我与他的帐,迟早是要算的。”
“那么,对于降魔尺和这神龙到来此处的原因,想必您心下,是早已有了打算的了。”
“嗨...我有些乏了...困盹一会儿,你警醒着点儿。防着那些个宵小,再来打搅本上神的清净。”
“是,金乌记下了。”
说着,日天葵戬便侧身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了他那瞳孔看起来呈金黄色的双眼,几个呼吸之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边无功而返的墨无殇,驮着受伤昏迷的降魔尺,朝着黑夜渐渐覆盖过来的地界,行了过去。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飞行,他们终于离开了满是黄沙的荒漠,开始见到地面上生长着一些低矮灌木了。但,此处并不适宜他们停下来修整。墨无殇依旧是没有停歇的继续往前飞行着,因为,他要找的,是有水的地方。经过白天里顶着烈日的暴晒,现下,他身上的龙鳞,早已是干裂开来。每动一下,全身的皮肤,都如撕开再合上一般,痛苦万分。
可饶是如此,墨无殇依旧是在咬牙坚持着。
现在他们已经完全处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黑夜范围内,没有的日头的照射,已是好受许多了。但,找到有水的地方,依旧是迫在眉睫的事。终于,在黑夜里飞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墨无殇总算是在一处看起来水草颇丰的地方,找到了一条在黑夜里泛着银色波光的蜿蜒河流。
墨无殇的鼻腔里,早已闻到了熟悉的水汽之味,他再也忍不住的将降魔尺一个高高抛起,再用龙爪将其稳稳接住,然后找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牢靠的树杈,将降魔尺放在了上面。随即他就再也忍不住的转身一头扎进了面前的河流里。
“扑通!!”
一道巨大的水花,如同将这河水炸开了锅一般,瞬间将岸边的那些树木,给浇了个透。这河流清浅,这墨无殇巨大的龙身一下去,瞬间就将这不大的河流给占得满满当当。
但,聊胜于无嘛。河水虽然清浅,可好歹是解了墨无殇的燃眉之急。身上因为干裂而产生的疼痛感,终于因为这河水的滋润而舒缓了不少,墨无殇也不贪恋的起了身,转而化为了人形,回到了降魔尺栖身的树杈上。随即伸手凌空一握,掌心里便出现了一团清澈干净的水团子。这是先前墨无殇在下河之前,提前打捞起来的一个水团,就是为了备来给降魔尺解渴的。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水团,拧成了一条细长的水线,然后撬开了降魔尺的嘴,喂他喝了下去。这人的嘴唇都已经干的起了白皮,可见脱水的情况有多么严重,再加上他先前失血过多。虽然原形是个尺子,但,他现在用的是这副人身在世间行走。再者,修出人形并不容易,若是随意弃了这副肉身,也未免有些太过浪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