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他已经死了!!尸毒将他的身体全部溶解成了一滩血水,连一点骨头渣都不剩了,你自己睁眼看看!!”
南宫言的话,让情绪失控的陈一诺,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青见已经去了呢,过了刚刚的那股冲动,和自欺欺人觉得他还有救的想法。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再转头去看他一眼...
“呜...呜...青见...青见...青见!!!”
陈一诺悲恸的叫喊声,不断的回响在这方天地间,城内远远的站在家门处观望的百姓,在听见了陈一诺的这声悲戚到了极点的叫喊声,无一不为其动容。
而流云山上的某个小院儿楼顶上躺着闭眼假寐的降魔尺。在听到陈一诺的声音后,也仅仅是稍稍睁开了一下双眼,随即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再次闭上了双眼继续假寐,只是,鼻间还是忍不住的传出了一声浅浅的叹息...
医馆里,陈一诺将脸埋在了南宫言的胸前,眼里不断流出的眼泪,已经打湿了南宫言胸口的衣襟,要是换做往日,他早就一把推开她了,可是今日...南宫言虽然没有再抱着她,但也没有把她推开,而是任由陈一诺趴在自己的胸口,放声大哭。
而带着墨无殇随后赶到的君笙在探着脑袋瞧见了院儿内的情形后,也是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些语气怯怯的道。
“那...那个...一诺啊!我知道现在打搅你们不怎么合时宜,可是,这尸王青见去了,咱们还有一个墨无殇要救呢!他现在完全靠着你给他输的一口灵力在吊着命,要是再不给他救治,咱们今日,怕是要办两场丧事了。”
君笙的话,在现下这个环境氛围里听起来,确实是让人感觉她有些自私的嫌疑在,可是,她讲的这听起来有些自私的话,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是了,要不是她提醒,陈一诺都差点儿忘记了墨无殇还吊着一条命在生死边缘徘徊,她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只剩一件刺眼的红色衣衫漂浮在面上的水缸,心下好不容易忍住的难过情绪,瞬间击溃了她的泪腺,让她再次忍不住的红了眼圈。
但,她也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现在的难过情绪。陈一诺知道,青见走了,除了那件红色的衣衫,就连一丝魂魄都没有留下这件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心里再是难过,却也知道现在最紧要的,是先处理墨无殇的伤势。
思及此,她缓缓的松开了自己拽着南宫言胸前衣襟的手,然后离开了他这让自己万分留恋的怀抱。
先是走到了青见葬身的水缸边,随即伸出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画地为牢术,先将此处这尸水四溢的院子给封闭了起来。然后施了一个障眼法,把这里隐藏了起来。这么做的原因,一是为了避免有好奇的民众来此,要是误染了尸毒,那就难搞了。再者,眼前的这个情况,看着属实是有些血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陈一诺还是布下了这一切的防患之术。然后再走到君笙的身边,接过了墨无殇的另一边肩膀,和君笙两人合力将他扶着,准备先回墨无殇平日里的住处,再细细替他治疗。
南宫言从头到尾都站在一旁,看着陈一诺做完了这些事以后,就带着墨无殇和君笙消失在了门口。
他有些愣神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方才被陈一诺的眼泪打湿的衣衫,然后又转头看了看被陈一诺封闭起来的院子。
良久,他才轻叹一口气,然后离开了医馆,消失在了门口,也不知他这是又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