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想看到这家伙,枉生了这么一张美丽的脸蛋,内心却丑恶得令人作呕。把她押到冷杉堡下面的水牢去,我相信维罗妮卡大人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布兰多冷冷地答道。
“水牢?”安蒂缇娜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她忍不住有些同情地看了德尔菲恩一眼,比较起来,或许直接被处死还稍微好过一些。冷杉堡下面那些黑牢都是格鲁丁时代设立的,最下面几层的水牢被盖上一层铁笼,下面全是齐腰深的臭水,那里面的水根本不可能有人换过,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老鼠或者是别的什么的尸体,还有一些东西实在是令她都难以启齿——你总不能让犯人放弃排泄对吧?
她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位宰相千金被关在里面几天后会是个什么结果,像对方这样的美丽的女人没可能不爱美的。何况布兰多要等到维罗妮卡答复,也就是说维罗妮卡一日不给他答复,估计德尔菲恩就要一辈子被关在那里面。
幕僚小姐只是想想都要觉得毛骨悚然。
但她看了德尔菲恩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女人也是咎由自取。当初她命人伤到芙蕾雅时,可是整个领地都差点群情激奋了。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轻声答道,然后便准备命令士兵们将这位宰相千金拖走。
但正是这个时候,一旁被夏尔用法术控制在椅子上的劳伦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求情道:“领主大人……”
她自己虽然才是真正出手伤到芙蕾雅的人,但她和她的未婚夫所受的待遇反而是最好的,其他克鲁兹骑士直接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而她和菲拉斯只是被用法术禁锢在椅子上而已。从这一点,女骑士依稀可以感觉出眼前这位伯爵大人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何况作为军队出身的骑士,她十分清楚黑牢那是什么地方,从小出生在贵族家庭的德尔菲恩绝对不可能在那种地方呆超过一天的。
只是没想到她才一开口,布兰多就打断她道:“劳伦娜女士,我知道你是个正直善良的骑士。你很清楚如果当时我没能制止那一幕会发生什么后果,如果芙蕾雅因此而死,或者哪怕是受重伤,我也会立刻向克鲁兹宣战。”
他看了女骑士一眼,其实他让劳伦娜与菲拉斯坐在椅子上倒不是说看出对方是无辜的,只是劳伦娜与菲拉斯这两人在历史上还算有点名声,是少有的布兰多比较欣赏的克鲁兹统帅。正直的劳伦娜这个头衔一直到圣战之后还流传于大地之上,他相信对方不会无故对芙蕾雅出手。
“你不要怀疑在下有没有这个能力,”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劳伦娜女士,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我与灰剑圣大人的关系。如果埃鲁因因此而和克鲁兹人交恶,那么等待两个王国的必然是流血漂橹的结局,只不过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己之私,成百上千的人就会因此而死去,相较起我现在的冷漠无情来,你面前的这位宰相千金倒更像是一会冷血的侩子手。”
“何况当初她命令你和菲拉斯先生出手时,恐怕也并未考虑过你们的安危。你应当很清楚这一点,你们当时如果动手,便是身处敌境。一旦失手,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不难想象。事实上若不是遇到我,恐怕你们这会儿已经遭遇不测了。”布兰多继续说道。
劳伦娜微微一愣,忍不住沉默了下去。
“真是强盗逻辑,克鲁兹与埃鲁因交战,那不过是领主大人你自己的决定而已。不过你大可以把它套在我头上,让我成为侩子手,领主大人。”德尔菲恩被按在椅子上,冷冷一笑,出言讥讽道。
布兰多有些怜悯地看了这个女人一眼,缓缓答道:“和你这种没有正常人类感情的女人相比,你的确很难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亲情与羁绊,毕竟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太过复杂与深奥了。你身体里流淌的是冰冷的血,而我却可以为了芙蕾雅而向克鲁兹人宣战,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
“你——”德尔菲恩好像一下被刺中了软肋,忍不住咬住下唇恶毒地盯着他不放。
“德尔菲恩小姐,我可以为托尼格尔伯爵的话做背书,确保他并非危言耸听。”在一旁默默旁观的格里菲因公主这个时候忽然插进来开口道。
她静静地答道:“布兰多先生说得没错,这无关乎理智与利益,杀人者偿命,埃鲁因有能力守护它的子民。”
布兰多回过头。
他有些感激地看了公主殿下一眼,虽然知道这有一些收买人心的成分,但至少这个时候她在外人面前站出来选择和他站在一起。就表示在这件事上,她会一直站在他一边。
不止是布兰多,甚至连劳伦娜与菲拉斯都忍不住惊讶地看了看这位埃鲁因的长公主,两人皆露出惊异的神色来,心中下意识地重新评价这位伯爵大人在这位公主心目中的地位。
显而易见,要比外面传闻的可能还要来得亲密一些。
德尔菲恩冷冷地盯着格里菲因公主,她微微颤抖起来,用怨毒的语气答道:“我明白了。不过你们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发誓只要有一天你不杀死我,我就一定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
“你没机会了,德尔菲恩小姐,”布兰多冷冷地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比你想象中要有脑子得多。”
话已至此,他已经懒得和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再多打交道,于是再回过头对自己的幕僚小姐说道:“安蒂缇娜,带她下去吧,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幕僚小姐微微一点头,这才带着随行的士兵将这位克鲁兹帝国宰相的千金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