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就在布兰多潜入寒露庄园的同一时刻,另一场战斗却在苔堡打响。『言*情*首*发
进攻方的指挥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但她的实力和战术水平却让与之为敌的城卫军心胆俱丧。
梅蒂莎一人一骑,独自昂立于城堡吊桥之上。
战争已几近结束,但空气中仍旧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她手持银色长枪,翼盔护着她稍显稚气的面魇,在她坚定的银色目光之下,苔堡的大门早已洞开,阻挡她的敌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城门洞中,毫无生息。
这正是布兰多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而这也只不过是其中一景而已。
过了片刻,白城先锋终于攻下最后一座塔楼,虎雀从那里探出半个身子,向她挥了挥手。
梅蒂莎欣慰地向他们点了点头:
“干得不错,大叔。”
“这是你的功劳,指挥官小姐。”虎雀笑呵呵地回应道。
此刻原本卢比斯雇佣兵团的众人们早已鸟枪换炮,雇佣兵团长的虎雀一身重甲,武器也换了一把寒光闪烁的长戟,刃面上用法恩赞文刻了一小行文字,其实是白城乡野之间流传的箴言:
勇气赋予胜利——
塔楼内一片狼藉,七八个帝士兵的尸体分布在一张桌子与窗户边上,还散落着几张被砍断的弓,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虎雀看着这一幕,神色平淡地摇了摇头,拿出烟斗来,划上火柴点上,黑暗中顿时一明一暗,随之一股烟雾升腾而起。
这是战斗之后的片刻平静。男人们还沉浸在杀戮的余韵之中,弥漫的烟雾好像构成一个幻境,那背后是十城神话之中的金之厅——战士的归宿。英勇的圣殿。
芙罗皱着眉头拽着自己的妹妹的手将她从里面拖了出来,引起一片哄笑。城墙的阴影之下躲藏着漏网之鱼想要借机偷袭两姐妹,结果芙罗手上寒光一闪,半面城墙都冻上了一层白霜,那几个帝国士兵更是被冻成了冰块。
白城先锋这张卡面召唤出的卢比斯雇佣兵等级只比法兰骑士低十级,如今梅蒂莎一只手已经触及了真理之侧,原本的卢比斯雇佣兵们的实力自然也水涨船高,纷纷开化要素,成为了圣殿骑士。
在苔堡内部。残余的城卫军在城堡的大门后据门死守,希帕米拉和她的铁傀儡、石像鬼们攻击屡屡受挫,神官小姐一气之下亲自上阵,举起山川之属一锤敲在大门上,结果受门后巫师多次加持的门完好无损,倒是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城堡这一面的整个墙壁轰然倒塌。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一击惊呆了,然而神官小姐却毫无所觉,反正只要目的达成就可以了。
希帕米拉这才推开大门,一边用手挡着鼻子。一个劲地咳嗽着,门后的巫师、士兵们早已震死,而大门就剩下一个框架立于飞扬的尘埃之中。
倒了一面墙苔堡倒像是一张张开的黑洞洞大口。而大门就是它竖立的门牙。
大门吱吱呀呀地被推开,后面砖石像是下雨一样哗哗落下,这个时候希帕米拉却忽然心生警兆,举起右手,一枚戒指的光环从她手上扩散而出,形成半球似的光幕。
“庇佑之歌——”
黑暗中挥出一柄巨斧,然后风声才接踵而至,斧头重重地抡在希帕米拉张开的光幕之上,那光幕连波动都没有波动一下。只微微一闪,然后就消弭于无形。
而炸开的冲击波却直接将两旁的大门撞得粉碎。门框轰然断裂,两扇大门一前一后缓缓倒下。
那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拳头。一拳将压下的大门击了个粉碎。
木屑如同蝴蝶般漫天飞舞,又纷纷落下,然后才从中走出一个着上身的大汉,倒拎着一柄巨斧,那家伙的裤子和护脚的样式来看倒不是城卫军,而是近卫骑士。
他有些惊讶地看了毫发无损、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的希帕米拉一眼,问道:“你这是什么能力,为什么不过区区真理之侧巅峰,就能毫发无损地挡下我一击?”
“这是庇佑之歌,”希帕米拉竟真认真回答:“是女神予我的信仰,它坚不可摧,形如崇山,与厚重的大地。”
“是么,”那大汉嘿嘿一笑,举起斧头道:“那我倒要看看你对你女神的信仰究竟坚定到何种程度。”
面对对方的进攻,希帕米拉立刻凝重起来,她虽然有些单纯,但却并不笨,对面明显是极境的力量,以她一个人即使是加上山川之属也不可能取胜,她必须想办法坚持到梅蒂莎她们赶来支援。
那大汉正要动手,却忽然之间后退了一步,铮一声轻响,一支燃烧着苍白火焰的箭竟然已经插在了他原本所站的位置上。
那地方原本是大理石地板,那箭却非但稳稳地插进了地面,而且直到现在,尾羽还兀自摇晃不停,足见力量之大。
大汉抬起头来,看到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三个女人。
或者说是女性生物——
那更像是三具女性铠甲,骑在白色的天马之上,天马四足踏风,临空而立,而女性的铠甲之下白色烈焰升腾翻滚,形成人体。在翼盔之下,眼睛的位置尤为明亮,仿佛是一对星辰,她们手持由月光织成的长弓,搭在弓弦上的箭矢由白色的冥界之火构成,居高临下地瞄准了他。
“瓦尔基里?”
大汉心中惊讶无比,这是传说中的存在,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看到。
“也好,”大汉眼中闪过明亮的光彩,他举起斧头道:“我早听说女武神们是真正的战士,她们为战斗而生,一举一动皆是战斗的本能,今天就让我看看所谓的战士的本能究竟是什么。”
他战意盎然正要动手。却听到背后一个声音传来:“住手吧,塔里耶,你堂堂近卫骑士团长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耀武扬威。不嫌丢脸么?”
大汉微微一怔,回过头去。发现大厅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来,一头青绿色的长发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神色平静的眸子内蕴含着浩瀚的智慧,又宛若剔透的翡翠。
“维罗妮卡?”
他又看到站在女军团长身后的其他人,梅霍托芬公国的主人,柯克家族的家长,花叶大公和他的长子,贵族议会元老格里德。瓦伦家族的弗里兰大公,塞西尔公爵,还有……
那个身形已经有些佝偻,但身上的气质却仍旧威严有如帝国本身的老者。
在看到这位老者时,他差点下意识地单膝跪下行礼。
在格兰托底大帝的时代,有人说大帝代表着帝国的意志,但有一个人代表着帝国的威严,那是宰相尼德文。
他虽然早已离开政坛多年,但在他身上,仍旧可以看到帝国威势最盛的那个时代的风采。
他不用开口。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
有些人痛恨他,是那些在权力斗争中失势的,炎之圣殿下属的贵族势力。
有些人尊敬他。是那些帝国的老兵,他们曾经见证了一个时代,见证了他们身为军人的荣耀。
近卫骑士团长塔里耶虽然不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在宰相尼德文的时代,他还不过是最底层的队长级别的人物,对这位大人物的赫赫威名,早已耳熟能详。
他不敢对这位老宰相说话,只能询问维罗妮卡道:“维罗妮卡,你们打算离开了么?”
“离开此地就意味着背叛女王陛下。”维罗妮卡叹了口气:“但现在我不得不这么做,塔里耶。”
“外面这些家伙……和你们是什么关系?”近卫骑士团长眉头紧皱。质问道:“这些人不是帝国人,我在他们中至少看到了法恩赞人和精灵。还有布加人的战争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