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杨瑾维在前头叫何凌宵,“何总监你过来。”
何凌宵正在想如何否认刘本森的说法,刚好杨瑾维叫她名字,她就摆脱这个聒噪的上司,甚至有点欢快的过去。
杨瑾维看到何凌宵脸是的笑容,眉毛一扬。“老邱,给你介绍个人。”
老邱停下步子,上下打量何凌宵,“这个小姑娘?”
其实之前他就看到的,只是没问而已。
杨瑾维点点头,“我今天过来一来是过来看看,这是新任的设计总监何凌霄带过来跟大家认识认识,顺便,老邱你教她辨识玉石
。”
最后一句他强调了一下。
杨瑾维跟邱先生说话的时候,语言亲和,没有一点架子。
老邱上下打量何凌宵笑道,“哎,不得了,小小年纪。没走后门吧!”
何凌宵也笑道,“邱先生寥赞了,杨先生这里后门怕是讲不通。刚刚在来的路上就听到杨先生说邱先生知识丰富,要我拜你为师呢!”
杨瑾维不露声色的听着,心里暗道:这丫头厉害。
刘本森来中国已经俩年多,自然知道“走后门”的意思,刚刚邱老头的话让人眉心一跳,他看看杨瑾维,再看看何凌宵——应该不至于吧!
他跟杨瑾维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弟,他冷静自持,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阿曼达那个傻姑娘曾经为了他而伤心欲绝,最终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他却无动于衷。爷爷那个时候也是挺中意阿曼达,家世相貌样样匹配……他根本不知道他辜负的是什么。
他曾经劝过杨瑾维谈恋爱,试着把那些对他有意思的女人往他身边引荐,却被他漠然视之。
在外人眼里工作挣钱就是他的全部生活,在他眼里估计没有女人和男人之分,甚至世界上的所有都只分为两类——有价值的,跟不值一提的。
因为他这种不近女色,对异性兴趣缺缺的样子。家里人就以为他是深受到发生在过世姑姑身上的事情的打击。家人早在四年前都把他当做老大难,爷爷甚至不顾阿曼达的情况,问直接问他“你是不是想着阿曼达,如果是那样你去追回来。”
阿曼达是他们的邻居,阿曼达家跟家里的关系及其要好。
只有他知道杨瑾维对阿曼达曾经避之不及,哪怕后来杨瑾维和阿曼达造成了不可逆转的错误,他同样没有想过要和阿曼达在一起。
他们参观了几个车间和工作室。严谨的制度和安保系统,这样的环境何凌宵还是第一次见到。
钻石的切割工艺凌霄是第一次见到,那些看起来不过是像琉璃的小石头在制作师精心努力下慢慢的露出它真实的面目来。第一次知道原来这过程还是繁复的。
老邱师傅告诉她,钻石加工过程中有切、剥、锯、磨四道工序。
“切”不是“4C”中“切工”的概念,而是根据纯钻石在石坯中的分布将一个大的钻石坯切成若干个小块儿,这一个工序就得经验老到的师傅来划定切割的位置和方式;
第二道“剥”就是用圆形大小适宜的木棒和刀片儿将粘在钻石外表的杂质全部去掉,这就考验技师的细心;
第三道“锯”也就是“4C”中的切工,将去过杂质的纯钻石锯成一定的形状和若干个面,也有人把这一过程称为“琢”;
第四道“磨”就是磨光,使成形的钻石更加光彩夺目。在这四道工序中,“切”和“锯”最为关键,切不好会使原石破损,造成大材小用,大幅贬值;锯不好则会造成不应有的损耗或达不到预期的美感效果,自然也会影响钻石的价值。所以,这两道关键性工序都是那些具丰富经验的老工人来完成。
何凌宵听得咋舌
。正在看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师傅抛光钻石表面。
冷不丁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看起来技师们手脚麻利却熟练的样子,原来也是经过千锤百炼才磨砺出来的手法。”
何凌宵听到是杨瑾维的声音,下意识的往后看,就看到他离自己半步之遥的位置,手上拿着一颗已经切好的细钻石,而比那钻石还要漂亮是他的眼睛。
深邃而光华尽显。
真是一个妖孽般的男子。
凌霄往旁边侧开一步,回转头去看另外一个技师正在切工,“我以前都不知道钻石是这样出来的。”
老邱在一旁笑道,“术有专攻,何总监不清楚也没什么,这里面的好多师傅都是跟这些冷硬的石头打了一辈子交道。就像是我吧,跟石头就打了四十年的交道了,人家都说它们是死物,其实在我眼里它们都是活宝。”
他的话里有些骄傲,也有些沧桑。
何凌宵敬佩的说,“所以它们才会如此的美丽。”
“哈哈,会说话的丫头。”老邱跟杨瑾维说,“杨先生,这丫头怪伶俐的。”
杨瑾维淡淡的嗯了一声。
刘本森变化最大,他一进来就安安静静的,四处看看,然后跟师傅们小声交流几句疑惑和建议。
俨然一个当事儿的领导。
接下来是成品车间、宝石加工、珍珠筛选、然后是玉石车间……在这里老邱跟凌霄介绍得更加仔细些。成色、手法这些老邱自有道理。
在工厂的办公室,老邱拿出好几本资料给凌霄看,有两本还是有些年头的记事簿,书页发黄,字迹却是工工整整。
老邱解释说是自己这些年的心得。
刘本森打趣道,“凌霄你可是入了老邱的法眼,谁都知道老邱爱掖着,这把老本都给你看了。”
老邱被刘本森说的很尴尬,却不好说什么只是老脸通红,“刘总啊,你嘴下留情行不行。”
谁都知道老邱不耐烦收徒的。
何凌宵感激的笑笑,一边把记事簿拿着一边爱不释手的说,“那我带回公司看,看完再还你。谢谢邱师傅。”
“这对你以后设计管用,其他的也没什么。”老邱笑道。
杨瑾维跟老邱和刘本森召集几个厂子这边的高管就在会议室开了一个会议。
会议中何凌宵的手机响了几次,她开的震动模式,第一次电话进来的时候她没管,最后震动比较频繁,她只好拿在桌子下面偷偷的瞄了一眼。
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温立涛的电话。她还是忍不住嘴角扯出很浅很浅的笑容。
相比当前冗长的她又理解得一知半解的会议,温立涛的来电简直是很好的吸掉她之前的无聊。
坐在主位上的杨瑾维倒是一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把该说的都说了
。
接下来是各个部门领导的汇报工作。
然后杨瑾维视线扫向每一个人,“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之前我收到的几家旗舰店经理的反应。”
他针对一个成品包装一个细节上的错误,双手架在桌面上,眉目冷凝的看着现场的每一个人。
何凌宵准确的捕捉到现场的工厂的高管们面面相窥,又不约而同的垂下头,不敢再把视线落在水平位置上。
连刘本森都开始严肃起来,他缓缓道,“据两路店,观音桥店,还有上海的淮海路店都有反应收到产品后首饰散乱。”
刚刚还或平和或激越的气氛瞬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战战兢兢,脸色煞白。
成品部经理站起来,汗出如浆,简直不敢直视杨瑾维和刘本森,“是这样的杨先生,我们之前订的那批首饰盒子出了问题。……另外我们,有一个新来的工人他不太懂,然后就这样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