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付仁并没有听到她的心声,也没往她这边看。
“老大,你媳妇说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毕大富一愣:“爹,您说的是哪件事?”
刚才宋氏说了不只一件事,毕大富不确定他爹问的是哪一件。
毕付仁将烟杆往桌上敲了敲,才沉声道。
“前头那件。”
他的话一说出口,宋氏原本期待的眼神一下暗了下去,她看看公爹,有看看自家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但终结是什么话都没敢说。
“爹,那边的人还没回来,娃他娘也没打探出什么消息,俺……俺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付仁又敲了敲桌面,看向毕大富的眼中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不管那边的人回没回来,俺们家都要先有个章程,别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或者把说好的解药给你断了,到时候可就迟了。
你是家里的长子,以后这个家也要靠你撑着,你就先说说看,如果他们知道了事情真相,你会怎么做?”
毕大富吞了吞口水,脸上带着惊慌之色。
“爹,俺,俺这……俺这也不知道该咋整啊,他们不会真的不给解药吧?”
作为里正家的长子,往日毕大富在井乌村可神气了,总觉得自己比其他村民高一等,看人的时候,都是没正眼看的,但其实他是个欺善怕恶的人,今天被关辰溟这么一吓,他的胆子就快吓没了。
此时,听他爹再提起与关辰溟相关的事情,他没想就先怕了。
与此同时,更是对她妻子的娘家给怨上了,要不是宋家自作主张地搅事,他们家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处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往宋氏那边瞪了一眼。
这一眼,刚好被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宋氏给看了这个正着,小妇人正一副憋屈不知该往那里发泄呢,一看自家男人那恼怒怨愤的眼神,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他爹,你干啥用这种眼神看我?”
面对自家老爹的时候,毕大富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的软蛋儿子,但在面对自己媳妇的时候,毕大富却端起了小家之主的架子,听到宋氏这么尖利的质问,他也不忍了,将心头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就是你个丧门星,要不是你把家里的事情跟你娘家说了,又给他们许了什么利,他们那种没事绝对不会主动帮人的性子,怎么会主动说要帮我们家的忙。
而且,娘说的没错,你们全家都是蠢驴脑袋,想的都是什么破办法。”
宋氏一听不仅婆婆这么指责自己,就连自家男人也这么说?
瞧瞧,他说的都是什么,当初自己回娘家之前,可是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是可以,请她娘家帮忙趁早将马氏迎娶进门的。
现在,事情搞砸了,就将全部的责任怪到自己身上。
再说,这是她娘家爹娘和哥嫂的错吗,要不是方家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恐怖的人,这会儿他们估计都在准备迎娶事宜了吧。
越想,宋氏心里就越气,胸脯一鼓一鼓的,看来气得不轻。
她张嘴,就要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没想到,第一个字儿还没吐出来的,就被老妇人插断。
“什么?老大媳妇,你把那件事跟你娘家说了?”
老妇人的语气和神情都十分震惊。
那件事,指的自然她早该命归地府,却侥幸得以存活至今的事情。
这件事情,可是家里的大秘密,当初家里可是说好了,这件事不仅涉及到她的命运,还关乎他们全家的命运,是万万不能往外透露的。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除了当时在家的他们四个大人之外,老头子只跟在外的老二、老三说了一声,连二儿媳、三儿媳,以及自己那出嫁的女儿都没告知。
就因为这样,在得知自家老头子要娶填房的时候,女儿和那两个儿媳妇都不能理解,特别是女儿,还以为自己打抱不平而被老头子直接骂回婆家了。
然而,这件他们千方百计要守住,烂在心底的秘密就这么被大儿媳大咧咧地告诉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