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灵听她赞赏，便轻轻笑起来：“小媛小姐不觉得苦吗？”

“苦吗？”苏小媛眼角弯弯，看了眼手里的咖啡，反问：“咖啡不都是苦的吗？！”

白木灵拿着咖啡杯的手一滞，随后点头：“有道理，咖啡确实都是苦的，不过人生就不一样了，人生就有苦有甜有酸有辣，五味杂全，小媛小姐觉得你的人生是苦是甜？”

“我的人生吗？...”苏小媛抬头看向白木灵，眼底泛出些思虑。

白木灵似乎很满意苏小媛认真的神情，连眼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戾气也淡了些。

苏小媛认真考虑了会，便笑着回答：“我的前半生可能有些苦，但是我的后半生，我会让它变甜，当然，其它的味道也会并存。”

“让它变甜......”白木灵浅喝一口咖啡，抬着眼：“往里面放些糖和奶吗？”说着，往自己喝了一半的咖啡里面加了些糖和奶，搅拌一下，又抿一口，嘴角的笑容敛下去：“这喝了一半的咖啡，再往里加糖和奶，已经融不进去了，滋味反倒不如以前的苦味！”

苏小媛点头：“咖啡确实是这样，但咖啡只是一种饮品，不能把它比作人生。”

“那...小媛小姐觉得什么才能比作人生？”白木灵把手里的咖啡连杯子一起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又重新泡起了咖啡，眼光没有再看苏小媛。

苏小媛慢慢将手中的咖啡喝完，放下咖啡杯，微微摇头：“人生就是人生，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尽相同，而且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觉得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作人生。”

白木灵泡咖啡的手一顿，壶里的水似多洒了些出来，她又将泡了一半的咖啡扔进垃圾桶里，再一次重泡。“确实，人生不能比作任何东西，它就不能像咖啡一样，泡得苦了就重泡一次。”

苏小媛没有再出声，静静的看着白木灵，她泡咖啡的动作很顺，给人一种优雅精致的感觉，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这一回，白木灵手下的动作很慢，似乎比刚刚的时间多用了一半，这次泡好，她依旧倒了一杯给苏小媛。“尝尝看这一次的，加了奶和糖。”

苏小媛接过咖啡，依旧只是轻抿了一口，醇香的咖啡滑入口中，只是......一双秀眉轻轻颦了颦，为什么...这杯咖啡的味道还是和刚才的一模一样，香浓却苦涩！她明明看见白木灵往里面加了奶和糖进去！

白木灵看着她微变的神情，嘴角上扬：“小媛小姐觉得怎么样？”

苏小媛松展眉头，又喝一口：“和刚才的一样好喝。”

“小媛小姐难道不好奇吗？我明明加了糖和奶，为什么还和刚才的一样苦。”

苏小媛摇头：“我喝咖啡向来不喜欢加糖和奶，对我来说没什么可以好奇的，反正是我喜欢喝的味道。”

白木灵扬眉：“小媛小姐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孩子，怪不得小瑾会喜欢你。”

苏小媛听她提起南宫瑾，目光不由稍稍一顿，捏着咖啡杯的手也紧了紧，面色却是不变，将咖啡杯放到桌上，看着白木灵：“白夫人专程坐在这里等着，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泡咖啡给我喝吧。”

白木灵又轻笑出了声，紧紧盯着苏小媛，不错过她的任何神情，声音淡凉了许多：“小媛小姐难道不好奇我到底是谁吗？还是...小媛小姐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如果小媛小姐已经猜到我是谁了，那你不害怕我会对你不利吗？！”

苏小媛也抬眼，和白木灵的目光对视，不退不让，在隐隐的气势上丝毫不输白木灵，叫白木灵心下暗自一惊，目光中更是闪过几分趣味。

“那请问白夫人会以什么方式对我不利？！”苏小媛伸手摸了摸耳垂，反问她。

白木灵轻轻举起咖啡杯：“比如说...小媛小姐不怕我在咖啡里面动手脚吗？”

苏小媛微微摇头：“白夫人这样的本事，若真想对我下手，防不胜防，况且白夫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屑于在咖啡里动手脚。”

白木灵晃了晃咖啡杯，挑起眸光：“小媛小姐好像很了解我？！...是听小瑾说的吗？”

苏小媛又摇头：“直觉而已。”

“直觉......”白木灵伸手缕了缕自己的发梢，“那小瑾应该告诉过你，是我下毒害了他的亲生母亲，也间接害他得了那种罕见的遗传病！”

苏小媛没有回答，神色如常，算是默认了。

坐在角落里的豆老师一直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看着她们一来二去，本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直到听白木灵说她毒死了......露出满满的震惊，害怕，又不自觉往角落里缩了缩。

翘着兰花指，抱着个靠垫，心里暗喊倒霉，他不过就是想喊苏小媛来喝个咖啡，看看苏小媛这一段时间有没有长进，还想跟苏小媛打听个事，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变态女人！

他刚到咖啡厅就被这变态女人喊住了，他本来不以为意，没想到这变态女人就往他身上碰了碰，他就浑身瘙痒难忍，当众出了奇丑，现在想想，他都还想哭！！

“小媛小姐，你不害怕吗？”白木灵依旧看着苏小媛，语气中难得露出些许疑惑。

苏小媛摇头：“与白夫人有恩怨的只是南宫老爷而已，与我和阿瑾并无关，我为什么要怕白夫人？！”

白木灵沉默片刻，用食指搭着唇边轻笑，神情似乎很欢愉，声音却比方才更为淡凉：“小媛小姐这话倒说得有几分有趣，小瑾是南宫诚和那个女人的亲生儿子，而小媛小姐如今又是小瑾的未婚妻，南宫诚的未来儿媳妇，怎么能说无关呢？！”

苏小媛神情不变，并没有半分害怕，平静道：“敢问白夫人，如果一个杀人犯杀了一个人，犯了罪，那他的儿子和亲人难道也要连累着一起坐牢，判死刑吗？”

白木灵笑容顿敛，神情变得越来越凉，看了苏小媛一会，才又笑了起来：“怪不得是小瑾看上的女孩，光这份胆量，就比周家和程家那两个孩子厉害多了！”

苏小媛只是看着她，并没有接话，心下也没有半分放松，自从那天跟南宫瑾推心置腹过后，她便查了苗族蛊毒，知道所谓的蛊毒有多厉害，有多防不胜防！！更重要的是，对面的白木灵让她心中很不安。

“看到了你，就好像看到我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白木灵的眼光不自觉柔了柔，看到苏小媛眼底深处的防备，也不以为意，拿出挂在胸口的玉坠，嘴角往上勾起。

“如果你们不介意，就听我说个故事吧，我很久没有这样的兴趣，和人聊聊天了。”白木灵将玉坠从脖子上摘下来，握在手心之中，看向苏小媛，顺带撇过豆老师。

豆老师在心里呐喊：介意，我很介意！我没兴趣听你的什么故事！快放我走吧！

只是他面上却丝毫不敢反驳白木灵的话，连连点头，一脸的顺从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