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被骗的经历,对王阿奴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也快寒冬腊月了,他估摸着翠花和吴侩的事应该定了,没准都已经结婚了。
于是决定回谷阳,毕竟当初答应过师父师娘,过阵子回来。
走到谷阳的城门处,他发现眼前的情况很是诡异,非常的不对劲。
谷阳城门有东南西北四处,每处都有两个门,哪个门出哪个门进,事先都是定好的,以前进的人和出的人,总数都差不多,来来往往。
但是王阿奴发现,今天的出口处异常热闹,很多老百姓,有拿着包袱的,有推着独轮车的,纷纷往城外走。
而进口处,是一个人朝里面的人都没有,甚至连看门的士兵都没了,只有一个老头子,躺在一把破椅子上那闭目养神,看到他进城,眼皮翻了翻,又把眼睛闭上了。
原先的谷阳城,还算热闹,但是今天的街上,人是稀稀拉拉,甚至很多店铺都关了门。
带着一肚子问号,王阿奴朝着仁医堂走去。
到了之后发现,仁医堂也是紧关着门,他敲了好一会,听到“吱嘎”一声,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头来。
开门的是吴屠夫的儿子吴侩,王阿奴和他,之前就熟识。站在吴侩的角度来说,王阿奴一度还是他的情敌呢。
吴侩见是他,侧身让出一丝小小的缝隙,等王阿奴进来后,赶紧又把门给关上。
只见师娘坐在椅子上,翠花在旁边站着,母女二人的眼睛都红肿,眼角还有泪痕,应该是刚哭过。
师娘看到是王阿奴,很是吃惊,问道:“你回来干嘛?”
王阿奴的脸立刻红了,这句话的意思,谁听了,都会以为师娘不要他回来了。
师娘看这神态,知道他错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现时城里流行瘟病,人都想着往外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瘟病?怪不得街上看不到什么人,师娘,那我师父呢?”
“你师父不在家,被官府抓去开方子了。”
“被抓去?开方子?”王阿奴一脸懵逼。
“是的啊,城里所有的医师都被抓去了。”
通过师娘絮絮叨叨的描述,王阿奴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梗概。
原来十一月的时候,附近拉肚子的人突然开始多了起来,主要集中在城南这一块,开始是三三两两。
因为仁医堂刚好地处城南,所以附近的居民都纷纷跑过来抓药。
起初韩掌柜对这个情况并不太介意,以为只不过是天气忽冷忽热的原因,吹了寒风受了凉而已。
谁想到,没几天的功夫,类似症状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病患,开始的症状都是拉肚子,然后开始呕吐,再过几天,就是不停的拉血,然后人就躺床上下不来了。
按照韩掌柜开的方子,药店白天和夜里连班转,师娘、翠花和吴侩都过来帮忙煎药。
但是病患喝下去后,不仅没看到明显效果,有的反而更严重了。
没几天,街面上陆续开始死人了。
先是老年人,然后青壮年也有了,白事上的唢呐吹个不停,满大街都是哭声。
后来唢呐也没人吹了,因为吹唢呐的也染上了,在家拉肚子拉到起不来。
连师父家那个体壮如牛的大女婿也染上了,拉的都脱了相,好在人还在,没死。
面对这样的情况,县令有点慌,赶紧让衙役把所有的医师,包括那些摆摊治跌打损伤和卖狗皮膏药的,有一个算一个,通通叫到县衙,商量对策。
此刻的县衙,如同菜市场一般,各路医师平时就是竞争关系,谁也不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