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申虎听到林敦这个名字,脸色立刻为之一变:“他死了,死了好久了。”
王阿奴看他这神态,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申虎和林敦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但是他知道自己失言了,于是便不再说话。
好在也快到谷阳了,所以双方尴尬的时间,并不会长久。
本来以为平平安安就能到师父家,结果快到谷阳县城的最后一天,出了个小意外。
那天早上出发的时候,申虎估算了一下,下午才能到,得在谷阳住一个晚上。
于是他安排同行的其他两个人中的一个,在前面先赶路,到驿站通报一声,备好足够的马料,同时预留三个环境好的房间,他们今晚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回京城。
这个先出发的小伙子,姓桂名云来,二十来岁,看起来很是干练。
按照申虎的要求,他先行出发了。
没想到,就是这个先出发,出了问题。
因为想着赶时间,加上这几天来,一直要保持跟马车差不多的速度,骑马也是慢吞吞的,心里不惬意。现在终于获得了肆意驰骋的自由,年轻人的心灵开始放飞。
这个叫桂云来的小伙子,把马是骑的飞快。
十次车祸九次快,还有一次也不例外。
很不巧的是,在还有没多远就到谷阳县城的时候,有一个路口,正当桂云来骑着马像风一样略过的时候,从旁边的地里,突然钻出一个老头来。
桂云来一惊,眼看就要撞上了,他拼命勒住马的缰绳,马的前蹄扬的老高,才将将停住,差点就连人带马一起摔倒。
“老东西,你的眼瞎的了?不能先看看路啊?”被吓的不轻的桂云来,怒气冲天的骂道。
那个老头可能也是被吓着了,站在那没有说话,桂云来又骂了几句口头禅,就准备继续向前赶路。
这时,从路边的田地里,钻出了一个年轻人,指着骑在马上的桂云来说道:“站住,你刚才对我叔说什么了?下来,把话说清楚。”
桂云来自然也不是被吓大的,他毕竟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砍过人,看到这个年轻人指着他说话,当然也是丝毫不惧,从马上跳了下来,对着年轻人说道:“我就是骂他了,怎么的?你不服啊?不服就上来。”
那个年轻人看桂云来人高马大,晓得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他,但是他也不示弱,对着田里高声叫嚷着:“有外乡人要打我爹了。”
这一声喊出去,桂云来发现情况不对了,附近的田地里,那些干活的人听到声音,都开始涌了过来。
没一会,就有二三十个人堵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群人里面,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青壮年;有的徒手,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镰刀。
那个年轻人对着这群人,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让桂云来感觉佩服的是,在叙述过程中,他并没有添油加醋,完全是客观的描述。
“你没有撞到人,我们不冤枉你,也不要带他去看郎中”,人群中有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是头,对桂小伙说道:“但是这个老人家,耳朵不好,而且岁数可能比你爹还大,他根本听不到马蹄的声音,你上来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开始骂他,这就是不对。”
虽然对方人多,但是上过战场的桂云来,依旧站的稳稳的,“他从田里突然窜出来,为了避让,我和马差点都摔倒了,骂他几句又怎么了?”
“这条路,不是官道,明文规定只有谁能走,我们村的人,日常都是走这条路;何况老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既然骂了人,就必须赔礼道歉。”
“如果我不呢?”
“不道歉?”中年人哼了一声,“不要看你的腰间挎着把刀,是官府的人,我们就怕你,今天这个事,就算天王老子来,都得向老人家道歉,否则你是走不了的。”
这句话刚说完,边上围着的那二三十个人,也是群情激愤,挥舞着手里的家伙,要求桂云来必须赔礼道歉。
桂云来刚满二十,此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让他当这么多人的面前服软,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