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当庚辰家院里又恢复如初时,其余的族人也都相继散尽以后,庚辰把还没有离去之意的马老二和马庆珅两人,让入了自家北屋。
庚辰给两人沏了壶茶水,马庆珅又向庚辰介绍着马老二给人看病的一些情况。
“庚辰大哥,二叔给人看病跟别人不一样,根本不用你破费。找别人看虚病,你最起码得出一个香火钱吧!我们二叔不用,我们二叔纯粹是为了行好,修行自身,不拿别人一分钱,这你完全可以放心。”
“是吗?二叔高义。”
“嗯嗯!我这样行好自己也不是没有好处,我是为了让老天爷保佑我自己能有个好身体。人活到最后能落下什么呀?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钱财再多,那终究是别人的,只有身体才是我自己的!”
“让二叔看病,必须要把病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告诉二叔。”
“你告诉了我,我再告诉神家,那样神家才能找到病人,才好给病人看病。”
“如果你们相信二叔,愿意让二叔给常兴看病,就让他进来面朝北方磕三个头吧!”
“还要磕头啊!”
“那是当然,求神家哪有不磕头的!”
“那可不是给我磕的!那是给我们的祖师爷磕的。我不用你们求,让你们磕头也是让你们求祖师爷给祖师爷磕头呢!别看让你们磕三个,你们先求了祖师爷,我才能替你们说话。要求到祖师爷的跟前去,我心里边儿还不一定要磕多少个头才行呢!心诚则灵、心诚则灵,虽然我心里边磕头你们看不到,可是要想感动祖师爷,就凭你们磕的那三个头,行吗?”
马庚辰只好把马常兴叫到屋内。
马常兴在外面坐着,也听清楚了他们在屋里的谈话。
他挪动着双脚来到床边直接坐了下来。
马庆珅以为他没有听见刚才的话,就对着常兴重复了一下。
马常兴低着头只是不语。
马老二看出常兴不愿意磕头,就和马庆珅对望了一眼。
马庆珅对庚辰说道:“我侄子病着,他的腿不方便磕头。其实家属也是可以代替的,只是磕个头,没必要非得让病人自己磕。神家怎么了?神家也不是不近人情的。”
不能冲着自家屋里祖传供奉的神像磕头,庚辰的屋里,只有床前北边是一个空位。
马庚辰只得自己过来要磕头。
到了此时,看着父亲的所作所为,马常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就算是反抗也只能是让父亲伤心。
只知道自己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已经时日不多的马常兴,为了安慰父亲,赶紧拦下了要磕头的父亲。
“让我自己来吧!”
马常兴没有真的俯身磕头,他只是跪下去又起来,连续跪了三次,每一次都挺直了腰板。
马老二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马常兴坐回床沿,马老二又喝了一杯茶。问了马常兴的生辰,然后马老二坐在椅子上也挺直了腰板,双手合十闭起了双眼。
马庆珅在一旁不住地向庚辰夸着族叔马老二的坐功了得。
又过了一会儿,觉得已经彻底完成了使命的马庆珅,起身告辞而去。
马老二一动不动的持续坐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双手放下,放在双腿之上。然后继续闭着眼,有时嘴里“嗯嗯”两声,还时不时的点几下头,好像在回应着谁的话语似的。
然后马老二才收了姿势,全身放松下来。
拿起庚辰放在桌上的烟叶丝和纸,自己卷了一根烟抽起来。
庚辰问了声怎么样?
“这孩子得的是实病,不是虚病。虚病不用看几次就好了,实病才是一个难题呀!”
虽然庚辰一开始并不相信马老二的这一套,可是现在听了马老二的话,却又十分急切地问道:“连二叔都看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