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先生，你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可以驾驭得了马里迪莫这样一艘葡超战舰吗？”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前排一个金发自来卷的中年人。

此问题一出，现场的空气仿佛顿时一滞，这个问题明显有些种族歧视的意味。

高远微微有些不快，但还是很有礼貌的答道：“我觉得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水手，需要很多素质，但国籍和种族却显然不在这些素质中。”

提问的中年记者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问题的不妥，于是接着道：“高远先生，您不要误会，我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我对你的国家和民族保持极高的敬意。只是——”

突然，他有话锋一转，“中国足球的水平非常低劣，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作为一个来自足球弱国的教练，您觉得自己有能力指导葡萄牙的球员吗？”

高远眉头皱了起来，这家伙明显是来找茬的啊。

高远忍着气问道：“没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我是《ABOIE》的专栏记者邓肯·堪瑟斯。”

原来是你小子啊！高远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葡萄牙时，在报纸上骂的最狠的就是这个家伙。

“堪瑟斯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要想知道我能否胜任，请关注我接下来的带队表现，而不是提前预设立场，想当然的作出判断。”

高远的回答不卑不亢，没有让堪瑟斯占到任何便宜。

但堪瑟斯却依旧不屈不挠，继续抛出犀利的问题，仿佛不用这刀锋般的问题割下高远的一块肉，就誓不罢休一样。

“高远先生，据我所知，你没有任何职业联赛的经验，虽然在巴西取得过还算不错的成绩，但那毕竟不是职业联赛，只是地区级别的锦标赛而已。而且考虑到你的年龄和履历，有人怀疑，在你的教练组中，前DB队主教练巴力斯塔可能发挥了更大的作用。而这一次，你的团队中并没有巴力斯塔，我们是否有理由怀疑您的执教经验呢？”

这话说得十分无理了，一方面否定了高远在巴西取得的辉煌成绩，另一方面将高远取得成功的主要原因毫无根据的归结到了其他人身上。

坐在一旁的王梓忍不住怒道：“你说的完全是你的主观臆测，毫无事实根据，难道葡萄牙媒体在发表言论前，不进行调查研究，就可以随意信口开河吗？”

高远想要阻拦王梓，但事发突然，王梓话已出口，就覆水难收了。

堪瑟斯就像一条毒蛇，故意激怒中国人，时刻准备着抓住他们回答中的失误，然后借题发挥。

现在他终于觅得了机会。

“王梓先生，我不知道你们中国是什么样的，但我们葡萄牙是一个自由的民主国家，我们的媒体享有言论自由，请不要用你们的意识形态来衡量我的制度、文化。另外，我们的媒体是秉持着光荣的新闻自由传统的，可以充分发表自己的观点和言论，这令你们中国人感到不爽吗？”

堪瑟斯冷笑着说，故意上纲上线，他要将这群中国人塑造成专制愚昧的形象，与葡萄牙的文化对立起来。

高远瞥了一眼身旁的俱乐部新闻官，却见对方没有丝毫要出面解围或者终止提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