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并没有因为这声响吵醒,松了口气。
把手机屏幕放到眼前,上面是个陌生号码,下面有个多人备注骚扰。
她嗤了一声,这个时候的诈骗推销也是敬业,凌晨了都还在工作。
摁掉放回去,她拉过毯子,准备继续睡。
然而才放回去的手机却又开始震动。
嗡声不断。
眉间轻蹙,染了一抹睡意被人不断扰乱的燥,宫九喑重新拿过手机。
划开了接听键,声线很凉:“谁?”
可里面传来的不是什么官方式的语言。
“我的少主,晚上好啊~”
漆黑的夜里,低沉苍老的声音裹着令人不适的阴冷。
熟悉的人声,让宫九喑原本的散漫慵倦缓缓敛去,眉梢微动。
掀开薄毯踩脚下地,她起身,出了病房门。
医院的走廊里灯火通明,是亮如白昼的冷光灯,却冷清寂静。
“不知道淮叔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所谓何事?”
“这个时间点,当然是不可能就打个电话,聊聊家常了。”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我的印象里您可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
“要不总说少主聪明呢,老头子我啊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着许久未见,请我们少主来喝杯茶,不知道少主赏不赏在下这个面子?”
猜到什么,宫九喑啧了一声:“淮叔,老当益壮,一把年纪了还跑这么远。”
电话里,古世淮轻笑两声:“一把年纪了也不能丢了生活,像摩洛哥这么好玩的地方,我又怎么能错过呢?”
漫不经心的神情带了几分薄凉,宫九喑微微眯眼:“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卖你面子?”
她倒要蛮感兴趣的,古世淮这通电话的底牌,是什么。
这个时候,有电话进来。
宫九喑没管。
话筒中,那头的人似乎在笑:“我相信,我这里的牌,少主不会不感兴趣。”
他生音缓缓,弥漫的是深藏的威胁:“毕竟,人的一生中,看重的东西也就那么几样。”
深邃的眸底暗涌乍现,宫九喑目光岑凉,唇角的弧度危险又锐利。
“是吗?”
她看重的东西,可不多。
古世淮微笑:“静候少主佳音。”
他等着宫九喑,来找他。
挂掉电话,偶尔响起说话声的走廊里又化为一片沉静。
空气中蔓延的压抑无端令人脊背生寒。
宫九喑拨了电话出去,另一边很快接起。
“打给我什么事?”
眼皮不断跳动,直觉告诉宫九喑,这件事注定不简单,如若不然,古棋不会选在这个时间点联系她。
方才与古世淮说话的间隙,还打了好几通给她。
可见情况的焦急。
“少主,古世淮今晚连夜感到了摩洛哥。”
神情漠然,宫九喑嗓音不变:“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电话里头的古棋,声音显着几分沉重:“少主,还有一个消息。”
颚间轻动,宫九喑伸手盖住不断跳动的眼皮,敛着不断外涌的燥气:“说。”
“本家,可能出现了变动。”
唰——
眼尾冷气倾泄,宫九喑咬着牙,眉间全是危险:“不是说了,让你们守好宅内吗?”
之前那名中医大夫的资料她看过,的确是没什么问题。
但这种干净,越是白,就越是令人警惕。
结束与古棋的通话,她立刻就联系了宅内,却一直无人接听,就连唐叔的电话也一直处于无法接听的状态。
有什么东西开始偏朝自己的预料之外。
宫九喑心头的恐慌不断增大,导致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尖蜷缩颤抖起来。
深深吸了口气,她将这还没确定的东西狠狠的压下去,眸内一片猩色。
好,很好,非常好。
最好是,与她所想并不一致,否则……
挂掉电话,偏头透过玻璃看了一眼病房内安静如斯,沉睡的人。
她垂脸,睫翼在眼下扫过一道不明的阴影,迈开了脚。
这个约,她一地定要赴。
所以,请你一定要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