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意识到什么般,脸色大变。
眼底水光淡漠,古枳站直了身体,偏眸微淡:“去,送送我,亲爱的爷爷。”
古世淮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灰败狼狈过,他死死的盯着古枳,眼底狠毒滋生弥漫:
“古枳,你真的以为自己算计得了一切吗?”
被架着走远,他声音增高:“古枳,你有了软肋,结局注定,一败涂地!”
眼底发冷,古枳转身,对着一侧出来的人吩咐:“把古世淮,从旁支踢出去!”
她就是算计了一切,如何?
爷爷,你当真以为就凭你那点被本家剥夺殆尽的实力,能轻易的笼络得到那么多旁支为你所用吗?
呵!果然是老了!
那人应了声是,准备退出去,却又听她道:“另外,把楼应给我叫过来。”
楼应过来的时候,那身形纤长的人,正坐在床侧,俯身动作轻柔的,捏着毛巾给床上的少年擦拭着。
脸上,脖颈。
像是对待稀释的珍品,爱惜不已。
“少主。”
楼应敛了眉,垂眼低唤了一声。
下一瞬,那原本握在床侧人手中的毛巾,便长了眼睛的,砸在他的脸上。
伴随着古枳冰冷的话语:“你不要以为,你私底下和古世淮的那些动作我不知道!”
她掀着眼皮看过来,殷唇噏合:“楼应,这是你第二次忤逆我了。”
垂在身侧的手五指攥紧,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暴虐的气息,楼应垂着脸,没说话。
“你若是想继续成为古世淮的走狗,我想我不介意,送你一程。”古枳线好听,却没什么温度:“不过,一条丧家之犬,恐怕不能给你任何担保。”
她话音落下,房间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楼应忽然跪到地上,颔首低头,诚惶诚恐:“少主息怒,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当时的情况考虑,若不伤她,恐怕我们都将全军覆没!”
他抬起头,遍布火纹的脸,难看骇人:“您也知道,古喑发起疯来,根本没有任何理智,那个时候的她眼里只有杀戮!”
曾在基因研究院领教过一番宫九喑疯狂的他,清楚的明白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对她进行神经刺激,他们,都将成为她脚下的亡魂!
目光幽幽的落在他的脸上,古枳眼底的嗤冷毫不掩饰:“是吗?你当真就没有,从中做手脚?楼应,别忘了,我也在现场。”
若不是怕打草惊蛇毁掉当时的局面,她几乎是想将这人从楼上扔下去!
她古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古喑,不是一个残缺品。
楼应与她对视半刻,最终将视线移到床上那团隆起上,吐了口气,鼓足勇气般:
“少主,您该知道,古喑有多危险,您这样是在养虎为患,与其让她保留自我意识与您作对,不如将她真正的变成,您的所有物!”
危险的眯起了眼,古枳浑身气息攸然骇人:“滚出去,下次,别再让我听见这种话!”
楼应蠕动嘴唇,有些不甘心,却不得不将话悉数吞回去,起身离开房间。
身后的门合上,楼应在门处站立一瞬,他转身看着紧闭的门。
眼底幽光闪过。
古枳,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这样的人物吗?
呵,简直是在做梦!
他等着她,来找他。
房间内,古枳抬手,落在鼻梁处,却只触到一片冰凉,她动作一顿,放下了手。
唇间溢出一抹绵缓的气息。
楼应说的并没有错,当时的宫九喑,的确非一般手段难以拿下。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古明渊。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身体残缺的老头子,会用这种方式,激发宫九喑深处的兽性。
啧,果然精明冷血,不亏为古氏一族曾杀伐果决的一门之主,竟然无情到用自己的性命,来算计自己的亲孙女!
原来传闻所说古明渊这人精于算计、心系家族是真的,恐怕在他那里,这个家族比起自己的至亲,还要重要吧?
她垂眸,落在床上人紧蹙的眉间。
啧了一声。
“你,一定很难过吧?”
被亲近之人下做棋子,换做谁,不难过呢?
“所以,阿喑,我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
都一样的,可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