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吩咐着下面的人,古枳微俯身,抬手落在娇嫩的花朵上,两指微微一用力,便将那绽放的娇艳欲滴的花,摘进了指间。
映衬着她白皙的手,格外好看。
站在祖宅之内,古枳抬眸,看着眼前的星空幕布,是一片璀璨的画布。
她喟叹了一声:“果然,高处的风景,总是迷人的。”
比起犄角嘎达里的肮脏和黑暗,这里,仿佛天堂。
身后有细微的响动。
她微仰的下颚一顿,垂颚缓缓转身。
昏暗里,古喑缓缓走出来。
“听说,你准备在这场族宴中,将自己的名字落上族谱。”
夜色里,有明灭的火光一闪而过,映过她肆意张扬的眉眼,化作一抹猩红。
唇间溢出一道银白的雾,古喑缓缓抬起的眼底,闪着流转的殷。
借着微弱的灯光,古枳看见,她白的过分的脸上,嫣红点点。
那是血花的模样。
妖治又危险。
古枳倚着栅栏,点了点下颚:“不错。”
她的确是想要,让自己进入主家族谱。
毕竟那样,她和她的阿喑,才是真正的家人。
古枳偏了偏头,目光落在她的指间,在落在她的脸上:“去做什么了,弄得这么脏?”
脚下慢抬,古喑漫漫走着,来到她的身侧,垂眼望着眼下成片的夜景。
远处的星空下,是似有若无的水光粼粼。
古喑哦了一声:“处理了点不听话的垃圾。”
她吐了口烟圈,搭在栏杆手捏着细烟的指微蜷,是个很好看的弧度。
鬼使神差的,古枳抬手,将手中折下来的花落在了古喑的耳间。
颜色的鲜明对撞,将少年的姝色靡颜衬得更加惊艳。
没有了性别概念的人,也没了理发的规律习惯,她原本的碎发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长至了耳间。
不短不长,本该是个普通人难以驾驭的长度,却被她撑起了一股子中性的美感。
古枳歪着脑袋去看自己的杰作,笑:“我们阿喑真是神颜之作。”
没有任何的夸张语气,实实在在的表达着她最真实的感想。
古喑指腹捏着烟头,吸了一口后翻手掐灭,唇间淡淡:“皮囊之颜,转瞬即逝,生的再好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之姿。”
一个人最夺目的,不该是容颜。
而是这个人的灵魂,骨子里染着的天然美。
“能力者,才是美者,”她偏头,耳际的花朵随着她的动作幅度裹着夜风掉落在地:“所以有一句话说,认真的人,最好看。”
“有没有人说过,阿喑你认真说一句话的时候,特别迷人?”
古喑看她,眼底微拢,带着一抹似笑。
很好,现学现卖得很成功。
古枳垂眼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花,因为重力,洒落了几片花瓣。
看上去多了几分破碎的美。
“阿喑,我记得你不会抽烟的,”她缓缓抬头,歪了歪脑袋,唇角笑着:“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我不断的在自己编织的幻境中迷失自我,可笑又天真的妄想着这一切能够让我一生安乐。可惜了,梦终究是梦,编织得再好,它都会碎的,我想要抓住的东西,总是轻而易举的离我远去。
——古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