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满楼出来,一家人不再闲逛,直径回去了。
刚过小桥,见苏三爷带领一家子站在门口,似有些焦急。
见人回来,苏三爷忙快步过来,先瞧了儿子一眼,后者摇头,他复又转向一家人,“可算回来,怎与福满楼的事儿搅和一块儿,没出什么吧?”
“事儿”指酒楼所遇的状况,苏世安早早不见人影,应是回来报信儿了。
苏世泽忙道:“叫三伯担忧了,只烹制油焖笋,解了尹掌柜之急,他还以二十两相赠,甚是客气。”
苏三爷眸子一闪而过的亮光,放心的点点头,欢喜道:“村里回信儿了,道作坊的事一应由你做主。走!里头说。”
既然侯老幺同田大爷没有意见,那苏三爷入股一事便水到渠成,他立即写了四份新契约,二人先盖上手印儿,便将四份一并交由苏世泽,并不甚在意契约的归处,似十分信任。
下晌,临晚饭。
苏三爷的媳『妇』儿沈氏带女儿领着两个丫鬟去到后院儿。
一家人于这个贵气的『妇』人并无往来,只堪堪见过两回。
苏世泽客气而有礼,“三伯娘怎来了,快里边儿坐!”
沈氏辈分虽高,比吴氏大不了几岁,瞧着却比她年轻,见她瞥了吴氏一眼,复又垂下眼帘,瞧不清眼底的情绪,“这位是你去年新娶的妻罢!是个模样周正的。”
见提到自己,吴氏忙规矩行礼,唤了一声“三伯娘。”
沈氏“嗯”了一声,不再看她,转向两姐妹,和颜悦『色』道:“倒是头回见两个丫头,生的真好。我命人做了两套衣裳,作见面礼。”
说着,丫鬟上前,将手里捧着的衣裳递给二人。
姐妹俩忙接过,入手便清凉丝滑,颜『色』也鲜亮,是上好的料子。
“谢三『奶』。”
而旁的苏世安盯着衣裳,神『色』难看,手里的绢子都要搅烂了。
沈氏又说了一翻夸赞的话,气氛很是和睦,忽的她话锋一转,玩笑般于苏世泽道:“你爷想吃那油焖笋,我吩咐人晚上备了,若不请侄媳指点一二,往后你爷想吃,也就方便了。”
苏世泽愣了愣神,没反应过来。
苏木接过话,“三『奶』,昨个儿我们来,不是拎了许多?”
沈氏笑道:“油焖笋稀罕,你三爷早拿去疏通官场了,村里比不得郡城,哪样都要靠关系。”
“三『奶』也知道稀罕,这烹调法子是万不可泄『露』的,若太爷想吃,让娘多做些罢!”
“无事,厨子是我娘家人,可靠,泄『露』不了。”沈氏仍是好声好气。
“方子事关三家,咱爹也做不得主呀!”苏木说着看向苏世泽“是吧?爹”。
苏世泽忙点头,面『露』难『色』,“是啊三『奶』,打听方子的人不少,委实不能相告。”
沈氏沉下脸,“今儿老爷不是入股,与你们签了契,也算个东家,怎的想吃这笋子,还得求你们不可?”
她这番话有些重了,苏世泽同吴氏面面相觑。
“太『奶』,为何这般为难?娘做上几大缸,是疏通官场还是太爷想吃,你自个儿做主便是!”
“你!”沈氏恶狠狠的盯着苏木,全无方才的和颜悦『色』。
见谈蹦了,苏世安也不必装亲近,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轮到你来『插』嘴!识相就把方子交出来,不交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