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郊庄园,临西一角,一个青衣少女头戴笠帽,正于一块茶地,来回走着,于每株茶树前停下,必得停下端详半天,仔细非常。
虎子蹦蹦跳跳而来,头上也没个遮挡,小脸儿晒的通红,隔老远便喊着:“二姐,二姐。”
他放了田假,除了温书,时常跟在苏木屁股后头,竟似从前的文哥儿般。
苏木抬头瞧了他一眼,又自顾忙活了,嘴里回道:“田大爷也邀了你吃喜酒,咋不同爹一道儿去了?”
虎子推开隔断的篱笆门,进了茶地,“不去,二伯、二伯娘又不待见我,再说了,二姐不屑去的宴席,我去又是怎么个意思。”
“可莫乱说话,我那是忙。”苏木生怕他乱想,那些个混事儿,可不好影响了他们小娃子。虽说,虎子不是嘴大的,却是实心眼儿,真就被人套了话,还道她念念不忘呢!
虎子走近,瞧了眼这满地各不相同的茶树,道:“我在隔壁屋子听得娘同大姐道,满园的茶叶都制好了,你还守着不回去,是故意避着呢!怕你心里不舒坦。”
“所以你便日日跟着我?”苏木偏过头来看着他。
虎子郑重点头,确确实实关心。
苏木紧问道:“那你瞧我像有事儿的样子不?”
虎子摇摇头,“不像。”
苏木莞尔,往前走了两步,紧看下株茶树去了,同方才般认真且用心。
虎子不解,这一株株茶树有什么可看的,便学着她样子凑近一株,眯着眼瞧。只是他个子不高,偏那株那茶树特高,便垫着脚,端着袍子下摆,往前探去。
这般,便身形不稳,晃晃悠悠,将倒不倒的,吓了苏木一跳。忙提着他衣领子,使其站直了身,“可莫将我这茶苗子压坏了,再不仔细些,就撵你出去。”
这般说,也不是真就要撵人,只是茶苗珍贵,故意做出这副样子,让他小心些罢了。
“我省得了。”虎子真就被唬住,规矩起来,却也不接问道:“这些茶苗子有何稀奇,值得二姐这般呵护?”
“都是赚钱的宝贝!”苏木回道,瞧得差不多了,这太阳也晒人,于是道:“咱去荷塘那儿坐着乘凉,让绿翘端些冰镇的西瓜汁来解解暑气”
“嗳!”虎子眼睛立马亮了,“反正闲坐着,咱们钓鱼吧!”
苏木想了想,主意倒是不错,钓得鱼回去正好给苏叶下奶。
很快进了七月,苏叶即将出月子,满月酒也着手筹备。第一批茶叶已由杜大人派来的人运走了,得闲二月,一家子便全心筹备孙孙的满月酒。
虽说是婆家的事儿,娘家人也不闲心,帮着操持。
老刘家县城的院子休憩一新,就等着迎孙孙一家子回住。苏叶这一月养得好,气色怡人,脸上多了一丝为母的慈爱。
没等两日,便开了满月宴席,苏家的、刘家的‘近亲的、关系好的,全都来了,镇子上的小酒馆儿楼上楼下坐的满当当,还于门口摆了好几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