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头回入宫,不晓得规矩礼仪,便跟了一道儿,有个照应。”唐夫人应了方才的话,要替苏木挡话。
孟夫人眼睛瞪圆,“何时交情这般好了?!莫不是忘了那日…”
“母亲,”孟蓁蓁笑着打断,“苏姑娘同相予哥哥因着杜少爷关系,是故交。”
她说着不着痕迹瞥了唐相芝一眼,却见人脸色沉下,有些惊讶。不应该气恼,怎还不高兴了…
她哪里聊到唐相芝与杜家少爷的误会解除,那日郊游,几家人都走的隐蔽,是以她并不晓得几人私下相见。
孟夫人也是精明的,自然瞧见一家子态度不对,也就顺着女儿给的台阶往下走,“竟有如此渊源,罢了,时辰不早了,咱且进去吧!”
说完,于几人示意,带着女儿和一众奴仆扬长而去。
唐相芝见人走,嘀嘀咕咕的抱怨,却被唐夫人制止,这是大内,可不是市井,若被有心人听了去,是要惹祸事的。女儿就是这个脾气,点无城府,总吃暗亏。反观那丫头,不骄不躁,进退有度,不该她说话,绝不多言。问到头上,也不怯场。
只是不晓得此行,是福是祸。
宫宴不若孟夫人寿宴般,分于几院儿。
而是设于宽敞的殿内,宴席从头摆至尾,排座也是有官职大小。近皇位是皇家亲眷,一种大臣依次排开。而朝员官眷排在最末,是以,苏木并不能一窥天子真容,只能瞧见明黄的几个身影。
这一路走来,她不敢乱瞄,只余光窥得大概,那叫一个富丽堂皇!
宴会的程序繁琐,她有些晕晕乎乎,反正跟着唐家母女准没错。一番礼仪跪拜下来,身姿窈窕的歌姬上场,随着清扬的乐曲起舞。着宫装的宫女陆续上菜,有条不紊。
场面不算热闹,众人少有交头接耳,也都是细声细语。余下人众更是正襟危坐,聚精会神的欣赏歌舞。
不知何时退下的紫娟,重新回到唐夫人身旁,低声与之耳语,后者点点头,侧头与旁唐相芝交代。苏木挨着唐相芝落座,后者同她嘀咕,“今儿除了宴请百官,听说还来番邦使者,欲同我国交好。”
番邦,是个未收复的小国,临古道边界。也是常年食奶质、肉类,盛产马匹,也缺茶叶。莫不…请自家来,因着这个?
主管外交的是唐大人,可一路上几人未提及自家受邀的缘由,想来也是不知。突然受邀,便是突然想起,该是有人在节骨眼上提及自家,才匆匆邀入宫中。
是以防万一?苏木只祈求这场宴会无声无息的度过,她不想冒什么尖儿,也不想老爹被传至众人面前,发表什么箴言。
歌舞一曲接着一曲,前头众人时不时传来笑声。后头听不明的一众女眷暗自派人前头打听,唐夫人就是其一。苏木也知道宴会进展,祝福、献礼、歌姬等等,这会儿终于将到正题,茶叶。
紫鹃道:“番邦年初欲供万匹骏马,大人许下千斤茶叶。那使者似乎不大满意,言语间有些不刁难。”
唐夫人有些着急,最怕遇到这些外交使者,稍有难缠,处理不当,便会引起两国纠纷。是用命在说话啊!
唐相芝宽慰道:“母亲,你莫慌,父亲为官这么多年,自晓得应对。如今又有哥哥在旁,他最是机警,定能帮父亲出谋划策。”
唐夫人点点头,往年儿子都不得前坐,如今有官职,是好在御前露脸的。父子俩共事许久,默契自有,她不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