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的一跺脚:“嗨,把你衣服脱了我换上。”
“哦!”她立刻转移目光,显得有些尴尬,双手却依然听话地解开衣裳上的纽扣。
“今天怎么换衣服?”她边说边把衣裳递给我,我注意到她脸色更加红了,吹弹可破的脸蛋像火烧得似的。
我没回答,只一边换衣服,一边交待她道:“等一下你不用跟我去,在这里等就行。”
她想了想,有些摸不清状况,很小心地问道:“不用我去望风么?”
我摇头:“没事的。”那地方本来就偏,又有重重假山掩护,不会有事。
自从上次穆王怀疑之后,我就意识到这件事我必须得小心一点了。我这张脸总在周蔚身边晃来晃去,不认识我的人太少了,做不到易容,至少我得掩饰一下。
还有,以前都是七云拉着我一路跑过去,尽管夜深人静巡夜的侍卫不多,但目标终归太大。一旦被抓到,那就是太监和宫女深夜厮混,**后宫,或者其它更严重的罪名。
说到底,七云都是个局外人,我最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我散开头发,让七云给我盘个宫女的双螺髻。她手艺十分熟练,很快就梳好了。
她最后把珠钗插入发髻,低身看着镜中的我,不禁笑侃:“你穿上这身衣服,竟然这样美。”
我无奈地笑笑,起身嘱咐她我走后她把灯熄了,在我床上放心休息就行了,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来。
出了门我直奔“老地方”,一路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有一种很抵触的情绪,不想和他们有过深的瓜葛,可是我如今占用了人家公主的身体,又不能拒绝,真的特别糟心。
我一路跑到了假山跟前才停下,浑身已经跑出了一身细汗,被石口里的凉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战。
因为他们,我对这眼前这重重的假山石,也一点好感也没有。可是我却躲不过,心里再不情愿也得迈步进去。
不比往日的月圆之夜,今晚的月色十分朦胧,就像蒙了一层纱,照不进昏暗里假山石中。
我按照记忆右转右转走了一会,终于见到了那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见我出现,立刻迎了过来,语气恭敬地叫了声:“公主。”
萧度从头到脚打量我一翻,有些奇怪地问道:“公主今日为何这番打扮?”
“没什么,掩人耳目而已。”我越过萧度,看了眼他后面的铁离。她正背对我挺直地站着,尽管衰老,但她的身子骨一点也不佝偻。
我走过去,主动问候道:“铁离夫人……”
她半晌也没有回音,要不是她站得如此板正,这一动不动不声不响的样子,我恐怕要以为她已经归西了。
萧度似乎觉得我面子尴尬,立刻过来和我搭话,他说道:“公主前些日子随那狗皇出征剿匪,可教我们担心得紧,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我点点头,微笑道:“其实这一次也有凶险,可能正是你送我的护身符保佑了我呢。”
“真的?那公主您没受伤吧?”萧度闻言有些紧张起来。
我摇头:“没有!还不至于!”
他舒了一口气,突然又来了精神:“我明个还去,多求几个!”
我不禁笑了:“不用,又不是越多越好……”
话还没说完,那边的铁离夫人突然“诈尸”,发出粗糙的嗓音道:“看来,周皇剿匪成功还有公主的一份功劳。”
她说着,悠悠转过身来,枯槁的脸上冷若冰霜,像鬼一样。
我知道,她又开始找我的茬了。
我回道:“铁离夫人真会说笑,不过是托您的福,我还没死罢了。”
她低低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次周皇剿匪,收获了很大一部分军心,在民间的口碑也有所转好,这对我们可一点好处也没有。”
听了她的话,我简直无语!难道这件事的罪过也要怪罪到我身上了?
我不禁呵笑出来,对她说道:“铁离夫人,恐怕您对我现在的身份有什么误解吧,我既不是周蔚他妈也不是他婆娘,我只是个小太监,很多事情我根本改变不了!”
这番话我说的太直白,只见铁离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面色阴沉到极致。
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萧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可最后只轻轻叹了口气,头半垂着。他卡在我与铁离之间,确实够他为难的。
铁离这时又开口了,嗓音冰冷而干哑,就像冰块和沙子摩擦产生的声音。
她说:“我当然清楚你的身份,而你,更要清楚你自己到底是谁!你若尽心尽力,我不相信整件事毫无进展?”
她说到激动之时,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只觉得耳朵眼被她刺激得生疼,真不知道萧度是怎么忍受她的。
我忽然扬起脖子,理直气壮道:“谁说毫无进展?我没说,不代表没有得手!”
“你说什么?”铁离顿时瞪大了枯涩的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