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将军可谓狗仗人势,追着我不肯罢休。
好女不跟狗斗,我只好躲到周蔚身后。
他一转身,双手掐住我的腰,将我放在了龙案上,转头对黑将军喝了一声:“去!”
那黑将军这才收敛起来,不再叫了,却依旧眼冒凶光地瞪着我,就好像我欺负它主人了似的,我有那个本事吗!
我坐在案上,小小松了一口气,仰头看向面前的周蔚,语气放软下来:“皇上,那个地方我住习惯了,‘小天牢’这名字也好,时刻警醒着我。”
他依旧脸色阴沉,垂眼冷冷地看我:“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还记得我骂黑将军的话,也就是骂他的话。
“没什么意思……”我考虑了片刻,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道:“现在百废待兴,我只是希望皇上能早日把一切扶上正道。”
他沉思了片刻,眼中露出迷惑之色,似乎并不认同我的话:“现在不是很好嘛!”
额……他还真是很容易满足。
我只能哄道:“以皇上的能力,应该更好才对,比如说现在朝堂上武官居多,那皇上不如下令举荐贤才异士,重振朝纲。”
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再议吧,一步步来。”
我不禁有些无语,他还一步步来,周蕴那边能等你?
我劝道:“皇上,既然黑蛋不用找了,宫殿也不用建了,那这些事岂不是就成了首要的?”
他冷眼看着我,一脸不悦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在教朕做事情?
“……”我心里暗叹一声,算了。
如果他能像正常皇帝那样勤政爱民,局面就不是今天这样了。相比从前的周蔚,他已经很收敛了。
无法短时间改变周蔚,那我只能另辟蹊径。
我从案上跳了下来,扶他坐下,笑眯眯道:“皇上说得对,一切都得慢慢来,我刚刚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出丑了,你可别笑话我。”
这一番话说得他有点受用,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惩罚似的突然一把将我横腰揽了过去,按在他的大腿上。
我捉住他逐渐不老实的手,牢牢按着。
我随即摆出一副村里“老王二婶”那种闲的蛋疼,专业打听八卦的嘴脸,说道:“皇上啊,你打算怎么处置穆王呢,就这么一直关着?”
他忽然扳过我的脸,瞪着我:“你不是说你不在乎他嘛,怎么次次离不开他!”
“没有。”我酝酿了一下,接着道:“我只是觉得,穆王对皇上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
“他在大牢里,威胁朕什么?”
“穆王此人城府极深,难以预测。不如皇上把他单独关起来,把手脚都锁住,只找专人送饭,不许任何人同他说话……”
他目光蓦然一深,慢慢逼近我的眼睛:“怪不得说蛇蝎美人,你这心肠比男人都毒,他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我蛇蝎?但凡你长点心,我也不至于如此煞费苦心!
“皇上!”我矫揉造作地嘟起嘴巴,委屈巴巴地抗议道:“我是在为你考虑啊。”
听闻我这样说,他神色很快放松下来,满不在乎道:“唉!任他也不能怎么样。”
他说话的样子,就好像周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喝几吨白酒,能飘成这副德行?!
“你快点把病养好,就是替朕着想了。”
他双手掐住我的腰身,将脸凑到我胸前,毫不客气地在我胸脯上蹭了蹭。
半晌后,抬起头来看我,邪魅一笑,脸上挂着一种占到了便宜的得意。
周蔚,你个大傻缺!二百五!
我什么也不想说了,更不想再作无用的纠缠,便说我这病最好独处,应付了几句赶紧出了门。
暴虐如周蔚,却唯独对自己的弟弟下不去狠手,唯一该心狠手辣的时刻,他反倒仁慈了。
我没有回“小天牢”,而是半路转去了御药房。
一踏进门,立刻有人过来招呼,此人穿着太医服,年纪不大,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尚仪大人来了,是要抓什么药吗?以后用药差下人过来就行。”
我嗅着满室药香,向四周粗略地扫了一眼,淡淡道:“老鼠药。”
年轻太医微微一愣:“大人宫里是闹老鼠了吗?”
“嗯。”我漫不经心地看向四周规整如一,高立如墙的一个个药匣子。
他轻轻“嘶”了一声,表情有些为难:“宫里很少闹老鼠,人吃的药都有,偏偏没有老鼠的,不过我可以替大人出宫去买,买到之后亲自给大人送去。”
我看出他有心巴结我,于是借坡下驴,道:“那就有劳太医了,只不过,要多久?”
他看出我要的很急,稍作思考,便说道:“不会太久,就……明日。”
“多谢。那我就在‘小天牢’恭候太医了。”
他笑眯眯道:“能为大人效劳是在下的福气。”
这几日里,我渐渐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权力趋之若鹜,这东西,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