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动作极快地重新拿起文件袋,把那些纸张抽出来,细细查看。
这是两份保单,上面都写着他的名字,他才会觉得有点怪异,自己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买过这种商业保险,还会放在家里,而且保单上面的日期很近,不可能是因时间久而记忆模糊的问题。
再一看上面的受益人写着罗蓝,更加确定这两份保险不是自己所购买。
一直翻到最底下,有一张付款报销凭证,付款方写着个人F-票,罗小姐。
显而易见,这两份保单都是罗蓝购买的,简单地说,是罗蓝帮他购买的人身意外险,而受益人是她自己。
南君泽重重地将保单甩在餐桌上,问任祁峰:“你怎么看?”
任祁峰不明就里,小心地拿过去一看,霎时慌张地抖了一下,一叠纸张从他手中滑落。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任祁峰连忙弯下腰去捡起来,满眼恐惧地指着保单说:“南总,保额高达两千万,事关重大,您且三思。”
任祁峰自己都被这两份保单昭然若揭的目的给吓到,勉强冷静下来后,还不忘提醒自己的主子要三思,不要立刻下结论,免得冤枉了罗蓝。
南君泽收走了那两份保单,走出餐厅塞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脸色沉的吓人。
任祁峰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短暂的沉静后,眨眼间,南君泽呼吸紊乱地大步冲进卧室里,打开衣帽间,把罗蓝的所有衣服、包包、首饰、化妆品一股脑全扫在地上。
怒吼道:“我亏待了她吗?她要车子,我给她买,她要房子,给她楼王未来城顶层豪宅,她想买什么,从来没少过她一件奢侈品,儿子上最好的幼儿园,那里的老师对她像皇后一样供着,她家里的亲戚,哪一个不是从我身上掏钱?为什么?!”
任祁峰站在卧室门边,默不作声地听着南君泽发泄。
“我娶韩叙,当初也是她自己答应的,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和儿子吗?这才多久,她就按耐不住了,难怪昨晚跟我说她忍不到那一天,给我买人身意外险,等着我哪天死了,还能从我的尸体上捞个两千万,她就那么想要钱?要钱干嘛不跟我说,我直接给她两千不就行了?”
南君泽一边嘶吼,一边用力地拿脚踩扫落在地上的东西。
踩完还不够泄愤,在卧室里砸东西,“噼呖嗙啷”什么都往地上砸,整个卧室转眼就一片狼藉。
眼看砸到没有东西可砸,南君泽冲出客厅掀翻了茶几,钢化玻璃碎了一地颗粒,“哗啦啦”地滚落四周。
终于安静了。
他脱力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头,许久之后,才抬头红着眼睛黯然地说:“对啊,她要钱,所以连我的命都不放过。”
说到自己的命,脑子里忽然忆起昨晚深夜,下楼去到那辆黑色劳斯莱斯的车库,有个鬼鬼祟祟人影跑走。
那辆车子同样也只有三个人知道,还是他自己,任祁峰和罗蓝。
昨夜他以为只是寻常的小贼,看见豪车想撬车门偷东西。
而此刻,南君泽骤然间反应过来,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可能不是贼,根本就是罗蓝请来想在劳斯莱斯车上做手脚的人。
等他开车的时候,车子性能突然失控,那他就会出现一个看上去非常合理的交通意外。
到那时候,他死了,罗蓝有两千万的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