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里听见车子开进花园前庭的动静,韩叙就立刻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妈,吃饭了吗?累不累?”一出门廊就忙着上前去搀扶着宋清云,嘴上关心着婆婆,心里只想知道公司里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韩叙瞧瞧注意宋清云的脸色,看似并不怎么好,没什么血色,比平日里憔悴不少,这是一种信号。
再一看去后头下车的南君泽,也没了往日的抿嘴假笑,面无表情地从任祁峰手上接过公文包,往别墅里走,甚至走到搀扶着宋清云的韩叙身后,他也没开口说话。
韩叙回头看了一眼南君泽,尽量按压着内心的激动问:“怎么了?”
南君泽将复杂的目光收回来,定在她的脸上,摇了摇头依旧没说话。
进到客厅,宋清云坐下就是重重一叹。
南君泽也黑着脸坐在了一旁,母子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韩叙刚想坐下,宋清云忽地开口:“小叙你先回房休息,我和君泽说点事。”
如此直接的要回避她,韩叙也没有留下的理由,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磨蹭着上了楼。
一路走回房间,开门进去,转身关门的时候,留了一条缝隙,从这个房门口,透过外面走廊的护栏,可以从宽阔的中空楼层听见楼下客厅里的声音。
虽然没有在下面听起来清晰,但并不妨碍她听到自己想知道的。
甚至,只要她稍微一探头,就能从护栏的缝隙里看到下面他们母子二人的头顶。
宋清云的语气充斥着极度的不满:“我这个董事长直接发下的任命,他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反对!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妈吗?”
南君泽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头看着自己交叉着的手指,叹了一气没有作声。
宋清云忽然激动地连连拍打沙发扶手,嗓门没有压制住,声音大了几分:“没想到他还真是能耐了,资产盘查数据不实?董事会今天才开,账目今天才提交董事会,他看都还没有时间看呢,是怎么能提前知道的?一个粗暴的理由,就生生把我这个董事长的一票否决结果推入冷静期!”
南君泽低声问:“这事我还想问呢,从我进入宋氏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过董事会表决结果还需要冷静期,他到底是凭什么让所有董事都认同他?”
宋清云的声音,似乎已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怒火:“冷静期!哼!好一个冷静期!宋氏有史以来就不曾启用过!当年,你外公退休以前,为了不让家族分支的股东,还有当年跟你外公一起创业的元老拉党结派挤掉你舅舅,在董事会上设立了冷静期,当时的用意,是唯恐他老人家自己去了,咱们这个家里人丁单薄会吃亏,那是给你舅舅一个最后反制的机会;
现在倒好,你外公的亲孙子,你舅舅的亲儿子,把冷静期用在了自己家里,公然与我对抗!
我当着众多董事能怎么说?也跟他一样六亲不认,不承认我父亲的规则吗?
我一个堂堂宋氏董事长,被自家人拿一个冷静期给冻结了权力!还不如叫冻结期呢!
你说他凭什么让所有董事认同他的冷静期?就凭你外公是宋氏的开创者!所有人就都得听你外公的!”
南君泽沉默了片刻,安慰道:“那我们不妨等过了这个冷静期,董事会在您的手里,还怕执行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