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为了不让老爹老妈担心,韩叙除了尽力隐藏自己的悲伤,也不再总想着从家里跑出去找南君泽。
所有的痛和苦,她全部往自己肚子里咽,只希望,这个即将要失去女儿的家,能开心过个年。
等过完了年,她就会找机会走出去,找南君泽,不论用什么办法,或是假意回到他身边,或是跟踪埋伏着捅他一刀。
什么都好,只要南君泽能死,不,连宋清云也要一起亲手送去归西,杀一个人要偿命,两个人也是偿命。
祸害一并解决了,为宋浔,为韩家,出口恶气。
等那对猪狗不如的母子都死了,她的心愿就了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听由老天安排,老天让他活,他就活。
剩下的,就是她去另一个世界去见宋浔的时候。
那是彻底解脱的时候。
解脱是一种什么感觉?于普通人而言,大概是轻松,舒服,浑身自在,连脑袋都是自由的,看什么都很美好。
每想到这里,韩叙有满满的期待,可下一秒,伴随着她的,是要与亲人永别的悲痛,揪心的痛,痛到心脏都在哭泣。
她若无其事地着对厨房窗户应了声:“我知道了,妈。”
马上就要吃团年饭,过年了,如果宋浔在身边,会是怎样一种怎样的氛围。
他一定还是那副霸道不讲道理的德性,晚上必定会带着她到处瞎逛,又不会哄人,每次都能把天聊死,还爱吃醋,很是没劲。
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想念那么没劲的事,如果他能出现霸道地骂她几句,也好啊。
不会了,再也没有了。
花园围栏上彩色的荧灯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韩叙看花了眼睛。
对着大门外面如今罕有人走动的小路,她小心地啜了下鼻子,抹干了自己没能忍住而掉出来的泪滴,尽力给自己脸上挤出一点喜庆的笑意,打算进屋吃年夜饭。
流光溢彩的荧灯之外,一道声音在轻喊:“韩小姐?”
这道声音很轻,如果不是韩叙距离大门围栏那么近,大概根本就听不见。
可在韩叙听来,这道极轻的声音就如早春第一道闪电,在她身上炸开,炸的比围栏上的荧灯还要电光煜煜。
韩叙屏住呼吸转身看出去,大门外面果然站着许久不曾出现的白季岩。
她匆忙去开门,开的手忙脚乱,捣鼓了许久才把大门的铁锁打开,哽咽着说:“白助理,你没事就好了,快进来吃团年饭。”
似乎只要见到白季岩,就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宋浔的气息,她要替宋浔对白季岩这个忠心的下属好一点。
白季岩站着门外的阴暗处,没有要移动脚步的意思:“不了,韩小姐,您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