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除了宋词和坐在丈夫身边的叶辛不知道柳一一怀孕了,其他的人都知道。
他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那温柔的动作温柔的话语温柔的眼神刺痛了秦皓月的眼,更刺痛了秦皓月的心。多亏有胭脂水粉的掩护,不然她的脸『色』一定惨白得无法遁形。
柳一一柔柔地对秦浩然一笑,“浩然,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敬一对新人,只是果汁太没诚意,我只喝一口表表心意,没问题的。”
他不是没想过这么做,但一想到柳一一心中未必把过去全放下了,这么做其实是对她的一种伤害,便打消了念头。
可是,她居然主动这么。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心里其实已经彻底放下了呢。秦浩然眸子里精光一闪,心中喜不自禁。
“敬茶敬酒不过都是表示心意,心意到了就好。一一怀着身孕,你们做妹妹妹夫的不会不体量为难她吧?”秦浩然看着朱启明和秦皓月。
秦浩然这话可是深意多多,在一般人听来,这只是作为未婚夫的秦浩然爱护怀了身孕的未婚妻,而在朱启明耳里便是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已经是她的妹夫了,她会是你将来的嫂子。
对于秦皓月来,除了上述两层意思,秦浩然的话更是一种警告,警告她不要再为难柳一一。
为难她,也即是为难他。
秦浩然给柳一一面前的杯子里加了一点果汁,两人站起来,举杯。
随着酒杯与朱启明的酒杯相撞发出那清脆的一声,柳一一感觉压在心底的那座大山轰然倒塌,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顺畅了。
“新婚快乐!”
柳一一一饮而尽,回眸正对上秦浩然含笑的眸子,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释然。
柳一一的眼神朱启明看得明白,曾经那般的爱过,也那般的痛过,如今她是彻底放下了。她打心眼里为他祝福,不似他的口是心非。
朱启明有些失神地看着意气风发的秦浩然,拿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郑四年的岁月敌不过这饶三个月……
喜宴结束,秦浩然善后去了,老宅的管家忽然来通知柳一一,秦老爷子要见她。
秦浩然原本计划晚宴的时候带她回老宅去拜见爷爷女乃女哪,如今客人都还没散尽,秦老爷子就要见她了,是先睹为快,还是觉得她没资格去老宅?
走进总统套房,鸦雀无声的气氛让柳一一不由得紧张起来。
宽敞的客厅里没有柳一一想象的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场面,在座的有秦岳夫『妇』,朱启明夫『妇』,秦浩然的哥哥秦浩波,加上三位没见过的老人。所以的人都静静地看着她走进来,有种严阵以待的感觉。
“爷爷好,『奶』『奶』好。”柳一一在众饶目光中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给主位上端坐的两位老人请安。
视线不经意地略过朱启明,柳一一有一瞬的错觉,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担心?怎么可能?
“柳姐是吧?别拘束,坐吧。”主位上端坐的贵夫人和蔼可亲地开口。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她要见的是秦浩然的爷爷『奶』『奶』,如果不是这位贵夫人坐在满头银丝威风八面的老人身旁,柳一一几乎不敢认她是秦浩然的『奶』『奶』。
真的是太年轻了,看起来就五十挂零,仿佛和秦岳夫『妇』是同辈,实则已经七十多了。
相比『奶』『奶』的和蔼,爷爷却是一脸威严,甚至可以是脸『色』阴沉。柳一一不由心下一个翻滚。
难道因为她?
正惊疑不定的时候,便听『奶』『奶』含笑问:“柳姐,听你怀了孕?”
如此环境如此场合下,即使对方含着笑,柳一一也没感觉到一丝关心,而是羞辱。
真是关心,便不会故意支开秦浩然。他们显然是想把她摆在孤立无援的境地。柳一一甚至都猜到她下一句要什么了。
可是,柳一一猜错了。秦『奶』『奶』没有问孩子是谁的,而是指了一下她左手边的一位老『妇』人。
这位老夫人看起来有七十多,最初柳一一以为她才是秦浩然的『奶』『奶』,但因为她没有坐在秦爷爷身边,所以没敢莽撞。见礼的时候,她口里喊着爷爷『奶』『奶』,目光却只看着秦爷爷,这样,不管秦爷爷身边的人是不是秦『奶』『奶』,她都不失礼。
“古黛精通医理,能让她给你把把
脉吗?”
精通医理的意思是擅长中医吧。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难道他们已经从她的气『色』上看出她有滑胎的迹象?
她是不是人之心了?心中一阵愧疚油然而生。
“柳姐请。”古黛客客气气地请柳一一坐下,把一只脉枕放在柳一一右手的平几上。
中医讲究男左女右。
空气沉寂得如同凝固了一般,柳一一紧张地看着古黛的表情。可她眼帘微阖,表情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动。
柳一一的心不由咚咚咚擂起战鼓来。
几十秒的寂静后,古黛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向秦『奶』『奶』福身,“主子,柳姐没有怀裕”
什么是塌地陷?古黛的话比朱启明的无情抛弃更有杀伤力。
“不可能!”柳一一霍地站起来,“古『奶』『奶』,您会不会弄错了?我已经三个月没来身上了。”
“柳姐,您只是闭经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柳一一趔趄了几下,大脑一阵眩晕,如果不是及时撑住了沙发便摔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