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知道整件事情最多内幕的肖易勤也犹如被点穴一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柏悦股份转让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朱慕礼锐利眼眸扫过众人的脸,不动声色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那个时候,笙烟义不容辞拿着一式三份的股份转让协议让他签字时,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而这协议也一直安静地躺在他抽屉里,没被动过。直到盛阳关蓄谋收回柏悦管理权,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便捷可用的东西,不经多想,他在会议前一日晚上,返回办公室,毫不犹豫就在笙烟已签字的协议上面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震惊过后,盛阳关一张老脸笑得差点扭曲:“朱先生,你太会开玩笑了。”
朱慕礼优雅的姿态没变,只不紧不慢地从面前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复印件,推到盛阳关跟前:“我这个人,喜欢在很多事情上开玩笑,唯有这件事,我态度很认真。”
盛阳关低头看一眼复印件,脸色马上就变了,忙不迭将纸张翻到最后一页,顾笙烟,朱慕礼的名字赫然印在上面,更可恶的是,那里还有柏悦律师公证的签名!
“这不是真的!”早先努力维持的镇定瞬间崩塌,盛阳关一掌拍在复印件上,脸上肌肉抽搐。
朱慕礼只是长指拿过桌上的咖啡,抿一口后,皱了眉:“兰姐,”他笑意盈盈地转过头,“咖啡凉了,麻烦让后勤部帮我换一杯过来。”
“哦,好的,朱先生。”兰姐回过神,立刻去办。
开玩笑,现在喊她的可是柏悦的正主啊!
兰姐很快折回,身后跟着的后勤主管也小心翼翼,许是兰姐暗示了她什么,她送咖啡的姿势格外恭敬。
“谢谢。”朱慕礼依旧是客气道谢,抿了一口新泡的咖啡后,才重新将视线落在盛阳关身上。
“这纸协议你是如何伪造的?”盛阳关的声音森冷如冬日的雪。
“盛总凭什么说这协议是伪造的呢?”朱慕礼轻易就听出了盛阳关话语中的预设,“是顾小姐的签名不对,还是我的签名不对?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若是你不信,可以让笔迹鉴定专家来看这字是不是出自顾小姐之手。况且,”朱慕礼长指点点落款,“这上面还有柏悦专属律师的亲自公证,你不相信我,难道连律师也不信吗?”
“呵呵。”盛阳关自牙缝挤出两声冷笑,“好,叫律师来!”
兰姐刚坐稳不到两分钟,又立刻站起了身。风风火火折回时,身后紧跟了柏悦的律师。
盛阳关抖抖指间的复印件,凝神问到:“钟律师,朱先生说一个月前,你亲眼见证顾总监将柏悦的股份转交给他,还在协议上签字公证,请问,有没有这回事?”
律师顿时愣住。
股份转让协议?什么东西?
下意识就想矢口否认,可话还没出口,就被一个温和中交错着清寒的男声截住:“钟律师,这件事事关柏悦的经营管理,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朱慕礼说罢,面无表情从盛阳关指间拿回协议复印件,径直推到了律师面前。
只微微扫了一下落款,律师便脸色苍白。
那上面的签名出自自己的手千真万确,可从笔迹来看,并不像自己往常写字那样工整,一看便知是在右手不方便的情况下费力写出来的。
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昨天在地下停车场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下意识看向朱慕礼。在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律师面部肌肉直接僵硬起来。
律师的磨蹭让盛阳关不耐,音调也不觉上扬了几分:“钟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