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凛冽的寒风将鸿元茶社院子里的翠竹刮得东摇西摆,片片碧叶,有的散落在石阶上,有的如利刃倒插在土里,明明是寓意生机的活泼绿意,却在这凛人的寒意之下显现出一副萧索景象。
“南宫小姐。”陈仑走到二楼,将手中暖茸茸的羊毛披肩递给南宫沁鸢。
女人目光垂在院落的青竹上,随手接过披肩,就要绕在削瘦的肩头。
不加衣裳不觉得,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她的双手已如冰一样冷得没了知觉,就连穿戴披肩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半天没完成。
陈仑见状连忙上前,将披肩的一头接过,小心绕到南宫沁鸢身前,恭敬而又温柔地递到她手边。
纤细十指在寒风的摧残中已泛出些许暗红,陈仑心下一颤,想握住,却在伸手的一刹那拼命忍住了。喉结上下滚动,他最终将手放入了自己外套的口袋。
“谢谢。”南宫沁鸢略动薄唇,精致面容上是不苟言笑的清冷。
身后,包房的门大敞,一壶碧螺春正在小炉上煮着,暖暖热气在壶盖上方升腾,咕噜咕噜有节奏的水响是这幽静气氛中唯一的热闹。
“几点了?”南宫沁鸢问。
陈仑看看腕表:“十点。”
她已经等了…一个半小时?
南宫沁鸢长睫扫过下眼睑。
她以为朱慕礼一早就会来,毕竟,他之前表现得对盛阳关的死那么有兴趣,难道,这个人是欲擒故纵?
“我买了你爱吃的阳春面,现在端上来吗?”陈仑小心翼翼地问,他知道,南宫沁鸢一早就在茶社二楼等朱慕礼,连早餐都没吃。
“不用。”南宫沁鸢摇头,“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陈仑没动,她不吃,他也没有胃口。
“快去。”南宫沁鸢伸手推推他,没推动,倒露出了白玉般细腕上浅浅的青紫印记。
那是那日朱慕礼拉她时用力过猛留下的,已过了两日,淤青散得差不多,皮肤渐渐恢复到白皙的色彩。她一向白得如雪莲般通透,突然有了别的颜色,竟不觉得丑陋,她甚至有点变态地不想让它渐渐消失。
陈仑只觉得南宫沁鸢手腕上有什么,可还没看清,南宫沁鸢就迅速拉平了白缎衣袖,不留半点痕迹。
又陪着南宫沁鸢在走廊上站了一小会儿,院落入口,依旧清冷萧索,半点人来的迹象都没有。
“朱慕礼会不会不来?”陈仑试探地问。